不一會兒她又走回來,直接縱身上二樓,隨即踹柱、擊牆聲,磅啷、嘩啦的震響,塵土、碎木從環繞的四面長柱與牆面傳出,不一會兒,數幅斷成段半的山水畫作從各廂房內被丟下天井。

老宅外,斷斷續續傳出這些聲響,讓門外的眾人聽得心驚膽跳。

“這聲音是拆房子嗎?”

“不會是太老舊,哪兒的牆塌了吧?!”瞧左雪芸那點個頭,不會還沒拿到先人遺物,就被壓死了吧?

“聽起來是在砍東西!”

“看來堂嫂膽子夠大又兇悍呀,完全不在乎什麼禁忌!”

女眷們和小一輩們竊聲私語,老一輩的,則面色嚴肅的等著,沉默的不說一句話。

老宅內,在最後一幅掛畫被劈斷丟下天井後,袁小倪拍拍手,撣撣衣裙上的灰塵,神清氣爽的走下樓梯。

“呼,一早起來伸展拳腳,沒第二句話,就是痛快!”迎著上頭照下的陽光,衣袖擦擦額上的汗,身心舒暢。

確定這四面廂房的“鬼”渡得差不多後,袁小倪決定該辦正事了,她深吸一口氣,躍身而起,接連翻身躍過幾個大院落,憑著李伯多日所探的提醒,一路避過可能碰觸的機關,直往最深院落!

“仙子姑娘,她的個性與你……其實蠻像的。”至少在回敬心情出手這一塊,兩人不相上下。

月瑤丹瓊的宅園內,清俊雅貴的男子“奕局棋師”柳懷君,站在方形石盤邊,看著金色菱線上的棋格,匿於前廳和後方天井的一些石棋碎裂開,感到有趣。

“看起來豁達的看待一切世事,卻對懊惱小事很糾結,這一點確實很像。”一旁秀麗的女子“織音女”賀雪儂也笑起,“需要我再來點入夜的風聲回嘯,或者來段白同鬼魅的幽音擾心?”

他們看向站在窗前,眺望桐家老宅的美麗身影,陽光下,那雙美麗的雙瞳如凝水般,幽亮動人,紅唇淺淺淡勾。

“棋師、音女,在她順利從太婆院落出來,都別再策動任何機關。”

袁小倪來到一道長長的院牆前,果見李伯說的,一扇大鐵門,門上一個臉盆大的洞。

看著這道高高的院牆,比一般的院牆還要高二,三倍,像要特意掩蓋住院內的一切,四周圍的樹更相距甚遠,顯然不讓人有任何借高俯瞰的機會,甚至借樹翻進院落內,袁小倪眯起眼,一股不服輸的精芒掠瞳。

她褪下長刀縛布,深深一提氣,拔身而起,像沖飛高空的小鳥,踩上高處的牆面,以刀撐牆,再借力蹬起,躍上更高空,想要一舉站上高牆處,伺機入院內。

卻在淩空高處,驚見院落內……一片空無?!

“荒地?”她正要站在院牆高處,忽然,無數異響破空,幾十道暗器銳芒從院內飆射而出,袁小倪出刀迥空,刀氣旋動氣流,擋下暗器,才站穩高牆,卻又再見數道鋒銳的銀芒逼命——

“劍!”十多把長劍四面八方對著她飛射而來!

淩空翻飛的身形遊走在高將上,橫刀一擋,卻發現這些劍空有形而無實勁,甚至一擋便落地消失,幻影嗎?下一刻,更多飛來的長劍,打破她這個想法,一靠近牆內所擋下的劍,威力十足,可震響兵器!

“唬人的牽制技倆!”看來,此宅牆內外特意排設,一旦越牆警告會越來越嚴重。

袁小倪退出高牆的陣法範圍,再次來到鐵門前,決定乖乖用鑰匙開門,就算門後真是荒地,她也必須在荒地內找出桐家先人的遺物給桐老夫人交代。

袁小倪開啟桐家老伯公所給的鐵盒,盒內是三片直錐狀的厚鐵片,鐵片一邊各呈鋸齒狀,像要卡住機關的齒槽。

在月泉門待了一段時間,對這些屬於開啟機關的鐵鍛物已有所瞭解的袁小倪,熟練的將它們拼合在一起,成一道圓輪。

她將這道圓輪放進圓洞,圓洞四周馬上延伸出齒槽卡住圓輪,隨即傳出軌輪聲響,機關被引動,沉重的鐵門緩緩滑開,袁小倪馬上側身到一邊的牆上,握緊長刀,心中戒備,畢竟方才可是暗器加鋒銳!

直到鐵門聲完全停下,她看到一些已成白骨的殘肢斷手甚至顱首滾出,看來是這二十年來,宵小不理警告想闖入,結果被門上的大洞機關給斷首,斷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