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當一回‘碧池’了。”

“是嗎?我想聽細節。”手機螢幕上的男人看上去真的興致盎然起來。

喻子於是把香水廣告拍攝的情況告訴了他。她原本有些猶豫,因為他幾乎不跟她談論工作,她覺得自己最好也不跟他談工作。可是似乎,他作為她的男朋友,應該有權利知道她明天要去“勾引”另外一個男人。

他聽完以後沒有馬上說話。他認真想了想,才說:“你還記得那晚你在我腿上,跟我說‘帶我回家’嗎?”

當然記得。永遠也不會忘。喻子淺淺笑著點頭。

“你年紀比托米小,不要嘗試去扮演一個熟女的角色,那不適合你,嘗試當一個……”

“危險的、神秘的帶著強烈慾望的卻純真的女孩兒?”

“沒錯。”他接道,“瞧,你知道男人想要什麼。沒有男人會拒絕這個,至少我沒有,至少我堅信託米也不會。”

喻子張了張嘴,有個問題,她早就想問,已經幾度嚥了回去。最終,她還是想問,於是她問了:“你就不嫉妒麼?一點兒都不?”

沒想到勞倫斯在那頭大笑,直到她在這頭看上去真的生氣了,他才斂去笑意,輕輕點了點頭,頗為艱難地承認:“有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評論和支援

後面大家會知道李青的另一層意義,他現在只是喻子的朋友、喻子的過去、不討厭的前男友。有些人,哪怕你們分開了,會在你身上和你生活中留下痕跡的)不過別擔心哈,李青扮演的不是尼克的角色,我不會寫重複的角色和劇情的)<101nove.hapter 31

【喻子】

喻子第二天早晨在攝影棚外面抽煙的時候, 想起勞倫斯那句“有一點”還會傻笑。他別扭的承認後又補充道:“但那是你的工作,我又不能禁止你那麼幹,我能嗎?”他反問她時的表情讓她覺得如果她點頭他真的會下達那麼一道禁令。他很少命令她,她也從未問過他他是否是一個和善的老闆。他總說自己是商人, 他不介意別人認為他冷酷, 但她其實很難想象他刻薄的模樣。

“早安,安妮塔。”

聽到這聲, 喻子轉過頭, 是薇薇安在叫她。她於是也跟薇薇安道早安。

薇薇安比喻子高一寸,五官精緻, 氣質清冷。薇薇安在這一行很有名聲, 光是維秘的秀就走了三年。之前的約會物件包括一個美國的當紅男歌手和一個現役的英超球星。她平時說話都是正統口音,但跟喻子聊天時會回歸蘇格蘭口音, 整個人的氣質也跟鏡頭前不同。她私下裡是個很熱情的姑娘。喻子也不意外,多數蘇格蘭人比英格人要熱情一些的。

“他們會換掉我。”薇薇安一邊點了根煙一邊笑著斜著眼看著喻子說道,語氣隨和。

喻子彈了彈煙灰, 也是笑著,她問她,“你不生氣嗎?”

薇薇安吸了口煙,吞雲吐霧中撇撇嘴,“我不能說我完全不生氣,但這類狗屎的事總會發生。不過,他們也未必會用你,只是他們肯定是要換掉我的。我在想……”她說到一半又把煙蒂放在了唇間, 過後再繼續,“你的角色也不錯。所以你最好拿到我的角色,因為我想要你的角色。”

喻子掐了煙,她本來還有些惺惺地為自己今天要幹的事內疚,但薇薇安一番話打消了那些。她清了清嗓子,半開玩笑著問,“有沒有什麼建議,比如托米喜歡什麼?”

薇薇安開啟肩膀,笑的灑脫又有點兒深意,“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是嗎?別太過分了……”她盡管這麼說,最後卻道,“跟這種小男孩兒在一起很累,噢天他還比我大一歲,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這就是問題。”

喻子選擇相信薇薇安。她也選擇相信勞倫斯和伊森。他們從不同的角度給了她有用的意見和資訊。

喻子猜托米昨晚沒睡好,不過他並沒有水腫,看上去仍然迷人性感。開始拍攝前,喻子在跟他聊天。

她嘗試讓自己進入他的世界。她看著他的眼睛,想象自己深陷深藍的海底。她不會溺水,她不用害怕死去,她一定是鮮活的。

“丹麥的春天是什麼樣的?”喻子問。

“我出生在哥本哈根。”托米說,“春天,風永遠是凜冽的。”

喻子微笑,“奇怪的是我覺得倫敦同樣如此,所以我總是穿帽衫。”

“我也是,總是穿帽衫。”托米的歐洲口音很輕,基本就是英式口音。他的聲音是青澀的嘶啞,仔細聽的話,跟ee有時候有一點像。那很詭異,因為母語不同,人們用到的發音部位是不一樣的。他靦腆的笑,他明明二十六歲,但這一刻喻子覺得托米的心理年齡可能比自己小。他繼續說話,“我有一對敏感的耳朵,冷風總是讓它們疼痛。”他也盯著她的眼睛看,輕聲加了句,“安妮塔,你有雙漂亮的眼睛。”

“看來我們有不少共同點,你也有雙漂亮的眼睛。”她也有對敏感的耳朵,但托米不用知道。

開始拍攝了。一切忽然順暢起來。

托米的味道確實就像這款古龍,透著清冷的情慾,節制的誘惑。那應該是一幅油畫,是北歐針葉林與篝火邊全身赤裸的金發男子,眼睛像波羅的海。他不會變,永遠年輕。他疼痛時眉頭會微微蹙起,他也許比豌豆公主還敏感。

托米。托米。喻子在他耳邊呢喃著他的名字。她不用扮演熟女,也不是勞倫斯懷抱裡的小女孩兒,她是個二十歲的漂亮姑娘,就是這麼簡單。她離他那麼近,卻那麼遙遠地問他:你想帶我回家嗎?我們可以依偎在壁爐邊看《龍紋身的女孩》。

那個故事發生在瑞典。那是個有點驚悚的故事。那裡面有個酷女孩兒。那麼酷那麼酷的女孩兒啊。我最討厭的故事就是酷女孩兒墜入愛河卻心碎了。

托米,我有點冷,抱緊我一點兒好嗎?

托米的懷抱似乎永遠都是生硬的,他有肌肉,但他仍然太瘦了。可是在生硬的背後,有一絲暖意。還有一點用力過猛的慾望。

一切不僅順暢起來,一切都棒極了。

伊森問喻子托米最後跟她說什麼了。喻子呆呆地回想著。

“你剛才說‘帶我回家’,不是跟我說的,是嗎?”

“當然是跟你說的,只是不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