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4)(第2/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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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拍攝,雷蒙德和攝影師都很滿意。結束時,喻子與伊森相視一笑。
雷蒙德問喻子星期五晚上有沒有什麼計劃。喻子還沒開口,伊森就說準備去一家著名的俱:“噢那家徒有虛名,別去了。我朋友週五晚在57街有個派對,我可以帶兩個客人。”
伊森便挖苦了一句,“聽上去很高階。”
雷蒙德眨眨眼,“的確很高階。爵士時代主題的假面舞會。”他又轉向喻子,“穿上你最華美的裙子和水晶鞋,然後戴上精巧的面具來吧,我的中國小公主。”
“所以小公主現在是我的暱稱了?”喻子哭笑不得,“要知道就連迪士尼現在都不玩小公主的故事了,我開始覺得這是個糟糕的暱稱。”
“總有男孩兒想當超級英雄,也總有女孩兒想當小公主,那有什麼錯呢?”伊森接道,又跟雷蒙德說,“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謝謝。”
雷蒙德說沒問題,同樣不忘調侃伊森一句,“我好奇你是想當超級英雄還是小公主。”
“都想囉。”伊森滿不在乎地回答。
這很伊森。喻子看到雷的臉憋得通紅。
人們只能從上個世紀的經典電影與經典小說中窺視到爵士時代。那似乎是一個神奇的時代,那個時代似乎蘊含著無限魅力。但事實上,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魅力,人們懷念與仰望的可能只是逝去與不可觸碰。
車門開啟,一隻水晶鞋從黑色的凱迪拉克中踏出。帶著黑色面具、一身黑色西裝的伊森牽出了一席銀色裸背深v且右前方開叉長裙的喻子。這麼露骨的設計無疑來自於範思哲。喻子也帶了面具,白色羽毛質地,遮住了大半張臉。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半藏在面具之後。她不僅聽從了雷蒙德的建議,還把頭發燙成了上個世紀初期最流行的捲曲。不過她實在沒辦法的是讓一邊頭發快速長出來,她又不想帶假發,所以她帶了根淡藍的發帶。
伊森說:“我打賭你今晚不會回酒店。”
喻子不服氣,“一百鎊。”
“不賭現金。如果我贏了,你給我買一個月的咖啡。”
“成交。”
喻子挽著伊森的手臂,抬頭看向那幢房子。褐色的外牆,維多利亞的建築風格。至少地點已經有點爵士時代的影子了。她閉了閉眼,彷彿能聞到一點芬芳。又或者,只是她自己身上的香水味罷了。她與伊森一起往房子走,越靠近,人越多,所有人都帶著面具。
入口處需要報名字。雷蒙德剛才已經打電話過來說了他們的名字在名單上,囑咐進去之後就沒法手機聯絡了,因為手機必須留在衣帽間。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可是沒有手機的!雷說他穿了黑色的西裝帶了黑色面具,讓他們進去找他。喻子那時拿著手機看了看同樣符合描述的伊森,預感這個派對上所有男士可能都是這個裝扮。
喻子把手機給出去時有些猶豫。伊森那邊已經完畢,他湊過來說:“別擔心,我不會離開你的。如果我們走散了,你又覺得無聊,就直接回酒店。雖然我覺得那根本不可能發生。”爵士樂已經在他們耳邊響起。喻子心中仍舊忐忑,這畢竟是2019年,並不是真正的1920年,手機不在身邊,讓她缺乏安全感。但她最終點了點頭,她已經來了,所有在這個派對上的人都這麼做了,不是嗎?她把手機放到了寫著自己名字的袋子裡交給了身材火辣的管理女郎手中。
室內設計與派對佈置幾乎完美複制了爵士時代。充斥著奢華與享樂主義。這個派對的規模不大不小,這個派對的主人無疑非富即貴,以至於這個派對上的客人應該也是如此。燈光不算晦暗,爵士樂來自於迷你舞臺上的樂隊——清一色的非裔。盡管符合當時的時代特色,但在這個強調政治正確的時代,喻子覺得很匪夷所思,而伊森的譏諷已經灌入她的耳中。
也許所有人都是虛偽的,也許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伊森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因為這個爵士樂隊簡直棒透了。伊森興奮地說:“我們去拿杯波本,然後去跳舞。”
如果你去到了一個派對,第一件事,當然是拿酒。
喻子和伊森走到了似乎是吧臺的地方。當伊森在跟酒保說話的時候,喻子再次望向迷你舞臺。從舞臺後方款款走出來一個身著緊身黑色短裙的非裔年輕姑娘。她留著極短的頭發,厚厚的嘴唇上抹著鮮紅的口紅,她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抱著話筒就開始了吟唱。
面具之下,歡呼聲四起,跳舞的人忽地多了起來。喻子跟著音樂晃動著身體,同時,她望著那個如夢如幻燈光下同樣扭動著身體的歌者。噢她真的想要跳舞了。她彷彿真的穿越到了那個一戰後二戰前的繁榮時代。她可能真的來到了1920年的紐約。她緩緩往人群走去,往歌者的方向走去。她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勞倫斯,我在這裡,你在哪兒?
有個人影擋在了喻子面前。這個男人不高,或者說,跟穿了高跟鞋的她比,不算高。他留著濃密的黑長卷發,同樣濃密的還有那一圈胡須,所以即使他笑起來有迷人的酒窩,喻子也覺得他古怪極了。他沒有穿黑色,他穿的是複古的深色格子西裝,帶著一個狐貍的面具。眼睛似乎是藍綠色的。他看上去可愛又滑稽。
“小姐,你願意跟我跳一支舞嗎?”美國口音,腔調刻意變換過,可能是在模仿時代感。他的聲音非常好聽,喻子覺得他像歌手。
喻子笑了笑,沒有馬上回答,然後她下意識地回了下頭,想至少得先跟伊森說一聲。但人頭攢動,假面一個又一個晃過,她根本無法看到吧臺邊的伊森。這可能是她今晚犯的第一個錯誤。她剛剛來到這個派對,還沒找到雷,就跟伊森走散了。
“你有男伴?”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不,不是,只是我的朋友,我得找到他……”喻子左右晃著肩膀,有點兒焦急地說。
“好的,別著急,好嗎?”留著一圈鬍子的男人安慰道,“來自英格蘭的小姐,我陪你過去。”
喻子沒太在意男人的話,她轉身往回走。鬍子男人上前去到側前方幫她說著“借過”讓開人群。她有些抱歉與不安,陌生男人獻殷勤通常只有一個原因,但她根本不打算在今晚跟誰回家或是帶誰回酒店。
等到他們到了吧臺,喻子沒有看到伊森。喻子低聲咒罵了句該死,她真的跟伊森走散了。她連忙問剛才跟伊森說話的酒保。但那根本不是酒保。他只是不住地搖頭,跟她說:“抱歉,女士,我們不賣酒,也從來沒有人跟我打聽過這個。”裝的有模有樣。
喻子再次咒罵了一句。這個派對的主人可夠認真的。這是禁酒的時代,當然不會公開亮出酒精。但她剛才在很多人身上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蜜糖,這是禁酒的時代。”鬍子男人在一旁說,他可能眨了下眼,喻子不確定。他接著道,“你那位朋友肯定找酒去了。我們一起去找酒,找到了酒,就找到了你的朋友。”
喻子剛才已經明白了。在這個派對上拿到酒就變成了一個尋寶遊戲。
“謝謝你,先生。”喻子不再遲疑,她可以自己開始這個尋寶遊戲,“我想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鬍子先生似乎有些驚訝,但他沒有欣然接受她的提議,反而靠近了一些,“你確定嗎?他們肯定把酒藏在了很難找到的地方。我只是好意,如果我們找到你的朋友之後你仍然討厭我,我保證不再打擾。”他說完露出和善的笑容,那對兒酒窩十分有親和力。不管面具之下的真實面容是怎樣的,至少他現在看上去很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