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進去吧。”

敲了幾分鐘門沒有得到響應的多伽羅如此決定到。

“或許是女巫她沒有回家呢?”娜古看著多伽羅抬起來準備踹門的腳, 開口勸說了一下“要不再等等。”

“她不會自己出門的,肯定在家裡。”多伽羅沒有停頓,直接猛的一下將女巫的木門給踹開了“沒想到耳朵已經背到連敲門聲音都聽不見了。”

“對了, 即便這個女巫已經老到說話不清楚你也不能問她的名字,這點不能忘記。”在進門前多伽羅特意提醒了下娜古,看見女孩點頭後他才邁步走進了屋子。

娜古站在女巫家門口深吸一口氣, 讓自己鼓起勇氣跟在多伽羅身後。

女巫的房間裡面不出意料的還是很像鬧鬼和兇案現場的混合體,到處都是散發著腐朽味道的木架子, 木架子上擺放著許多封了口的深色土罐,裡面裝著的東西娜古大概能猜到, 反正不是內髒就是蟲子吧。

牆上用石釘紮著很多獸皮,獸皮的內部平滑無毛的那面朝上, 然後用血在上面畫了很多讓人看著就不安的圖畫, 骨頭和昆蟲也是屋內常見的‘擺設’。

女巫的房樑上也吊著很多東西, 但和多伽羅屋子裡那些用幹淨獸皮包起來的食物不同, 女巫房樑上直接吊著動物的屍體,屍體上捆著很多幹草藥,貌似是用來除去味道的,雖然味道的確是除去了大半但屍體上的蟲……

“所以我都說了還是住我那裡啊。”多伽羅無奈的看向身後捂著嘴幹嘔的娜古“現在走還來得及。”

娜古強撐著意識搖頭。

“你看你都害怕了。”

“我……沒有害怕。”才不是, 我好害怕啊!!娜古的內心在瘋狂尖叫,這屋子裡面怎麼比外面勁爆那麼多啊,好像世界上所有能讓人聯想到死亡的東西全都在這臭烘烘的屋子裡面了!

多伽羅看了看死鴨子嘴硬的娜古, 然後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朝屋子的左側角落轉去:“你看那邊那個架子旁邊的東西。”

娜古下意識的就順著多伽羅抬起的手指看過去。

那是完整的一具人類幹屍,就卡在架子和牆壁的角落間, 空洞洞的眼眶陰森森的瞪著外面。

“嘎啊!!!!!!!”

毫無準備的娜古被嚇得大叫,而她身邊的多伽羅則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你看,我就說你害怕吧,你還不承認。”

“………………”娜古驚恐的喘著粗氣,她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待在這裡了,多待一秒都……不,還是要待,她必須搞清楚哈摩因的事情,不然哈摩因會一直被人拔鱗片的。

“走吧,跟我回去。”多伽羅低頭看著被自己攬在懷裡的小姑娘,她眼眶紅紅的彷彿再被嚇一下就會坐在地上大哭“會有其他人來照顧老太婆的。”

“我、我來照顧就好了。”強穩住心緒,娜古用自己還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這些東西也不是那麼可怕。”

“是嘛?那剛剛是誰在尖叫啊。”

“……”不行,再怎麼說我還是殺過豹子,雖然下場是兩敗俱傷但我也不能表現得那麼弱智,娜古抬手迅速的抹了抹自己蓄在眼眶內的眼淚花“就讓我來吧。”

多伽羅看娜古還真的沒有要變主意,只好聳聳肩:“好,不過你要是改主意了隨時都可以告訴我。”

“……恩恩。”娜古盡量讓自己的眼睛不要再在屋內亂看“那女巫她在哪裡啊?從進屋就沒有看見。”

“應該是躺在裡面睡覺吧。”多伽羅越過那些木架子開始朝屋子的更裡面走去,娜古也急忙腳跟腳走在多伽羅後面“那個幕簾後面。”

在放滿土罐子的架子後有一條小小的走廊,走廊大概三四步就能走完,而盡頭就是用枯花串起來的幕簾,多伽羅走在前面撈開花簾鑽進去:“她在這裡面。”

娜古跟著鑽進去,幕簾後面的空間十分狹窄,不過這裡就沒有那些嚇人的東西了,地上鋪滿毛絨絨的皮毛,到處都擺放著裝滿了幹花的手編籃子,採光也很好。

而這個小隔間裡面最吸引娜古的東西就是一根掛在牆上的……好像是脊椎骨頭?不過要細很多,這串‘脊椎骨’被擦得十分幹淨,每截小骨頭間都用互相交錯的木頭固定了起來,所以才能呈現完整的長條形狀被掛在牆上。

同時娜古發現多伽羅也多看了幾眼那串骨頭,但很快他就將目光放去了蜷縮在小隔間角落那個滿臉皺紋,蜷縮著身體正在睡覺的老人:“睡得真安穩,明明外面那麼大動靜。”

“……我們要等她睡醒麼?”娜古看著呼吸平穩的老人“要不我就坐在這裡等,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沒什麼事情要忙,祭祀的時間我已經和其他女巫確定好了,祭品由族人負責準備,我的事情是祭祀當天到場才開始。”多伽羅說著就彎腰坐到了毛毯上,他伸手取過老人身邊沒有編完的籃子開始編起來“剛好趁現在這個空閑時間我也能和你好好聊聊,你就當做是首領的盤問吧。”

“聊什麼?”說著娜古就坐到了多伽羅旁邊,她偏頭看著男人揪著那幾根搓好的幹草不停穿穿繞繞,籃子的邊緣就這樣在他手底下慢慢的成型。

沒想到多伽羅這渾身肌肉的荷爾蒙大戶手工活還挺好的……娜古默默感嘆。

“聊聊你之後想幹什麼吧,你之前不是說還有打算去海民那邊麼?”多伽羅看了眼娜古“來過我們村子之後你還有沒有去海民那邊的想法。”

之後的打算啊,之後的打算就是想回家,想回自己原本該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