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哈摩因發現原本屬於自己的狩獵區域內總是有其部落內其他人活動的痕跡。

今早出門打獵的時候哈摩因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先去檢查自己設定的陷阱,然後就發現其中的一個陷阱內明顯有野獸待過的新鮮痕跡,餌食被踩爛了,埋在土坑底部的木刺上也還有刺傷野獸時留下的大量血液,但唯獨受傷的獵物並不在陷阱中。

而且作為陷阱的坑洞周圍還有人類的腳印,看樣子是不久前才留下的,這個地方發生過什麼事情自然也不用再多做說明。

“……”

哈摩因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看著那些腳印,以前那些家夥來偷他的獵物時好歹還知道掩蓋一下蹤跡,估計是時間久了看他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就幹脆連蹤跡都懶得掩蓋了。

而且就算反抗,也肯定沒人會管他這種異類,阿祖蘭當初破格讓他留在領地內也只是看在他有些價值,所以實際上他並不完全在部落的庇護下。

阿祖蘭的領地幾乎覆蓋了大瀑布以南方向的肥沃雨林,再往外一點是樹林相較於稀鬆的群石地帶,而那裡便是部落建成和祭祀的地方,也是不會遭受野獸侵擾的安全地域,所以除了哈摩因和在邊界巡邏的人,其他人是不會留在雨林內過夜的。

而巡邏人也是隔段時間就會輪換一次,只有哈摩因他永遠住在雨林之中,平時除了上交獵物,其他時候他也不能輕易靠近部落。

不過哈摩因並不在意這些或者說根本沒念頭要住到人多的部落中去,他挺滿意現在這個狀態,雖然有人偷他的獵物但這些都是小事。

總之先處理陷阱……哈摩因這樣想著便將背上的弓取下來,然後跳進坑洞中把那些沾滿血的木刺從土裡□□丟到坑外,這些沾過血就不能再用了。

等弄好陷阱再從土坑中爬出來的時候哈摩因身上多多少少糊了些腥臭的血液,他把扔在旁邊的木刺收拾了一下捆起來扛在肩膀上朝樹屋方向走去,其實按理說收拾陷阱應該留在晚上打獵的事情結束後,因為血味會妨礙打獵。

不過現在哈摩因一是這季皮毛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二是那些人類腳印是才留下的,如果他現在在雨林裡亂晃有很大可能會遇到那些人,所以現在哈摩因現在打算收工回家,等下午的時候出去捉些魚回來就行。

順便看看娜古在幹什麼,她之前一直暈迷著所以哈摩因出門的時候不會太擔心,現在娜古醒過來了,他就不得不開始想她會不會亂動導致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崩開……

之後回到家,哈摩因就發現娜古坐在床臺上慘兮兮的掉著眼淚,而且好像哭得太專注連他進屋都沒看見。

撞見這個場面的哈摩因當然第一時間就認為是傷口崩開了,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生氣,所以臉色也不太好,但後來發現並不是因為傷口痛在哭而是……不知道什麼原因。

“我只是、我只是隨便哭哭。”

原來哭是可以隨便哭的,哈摩因沒怎麼接觸過人類女人,所以可能她們在沒人的時候哭兩下是無比正常的事情吧,也許。

反正只要不是傷口的原因就好,確認娜古沒什麼事後哈摩因就拿上工具去下面了,他要重新削幾根粗點的樹枝放回陷阱裡面,順便也要在雨季之前多做幾個屋子邊緣的支架,還有蓋在屋頂的鳥毛也該再換了。

雖然不用天天再待在外面打獵,但這邊的繁雜事情也很多……

哈摩因低頭揮動石刃劈砍著粗厚的樹枝,明天幹脆就不出門待在家裡稍微做些雨季前的準備工作,存的食物足夠娜古和他吃六天左右,剩下的兩張需要給部落的皮毛他打算到時候把自己儲存的交上去敷衍了事。

此時正在規劃未來幾天大致行程的哈摩因忽然聽見頭頂上不遠處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輕微響動,這聲音他很熟悉,是抬窗戶的聲音。

暫時放下石刃的哈摩因抬頭朝樹上的屋子看去,果然就發現娜古躲在屋子側面的小窗戶後探頭探腦的朝外望。

哈摩因沒有出聲提醒她,只是就這樣抬頭盯著縫隙後還在東張西望的娜古,大概這樣盯了有一陣後,那家夥才終於發現了來自樹下帶著強烈譴責的銳利目光。

……

…………

“我說過讓你不要亂動。”

“對不起……”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

“我聽得懂、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