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秦昳也落了淚。

“姐,我想你好好的,你這麼優秀,這麼美好,怎麼就不能離開柺杖。現在有這個條件,國外的專家特意過來,咱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我不去。”秦映雪大喊。

姐妹倆面對面都在大哭,音調也跟著拔高。

秦昳大口吸氣,大聲反駁。

“不行,就算把你打暈,也要把你帶過去。”

“這要考慮本人的意見吧,我不同意,就算到醫院我也鬧,我看怎麼裝假肢。”

“家庭意見大過本人意見,家裡四個人,三個人都同意,只有你反對。少數服從多數,反對無效。”

吵鬧沒有,秦映雪柔了聲調,改吵為哄。

“一一,就算沒有假肢,就算有了柺杖,我的優秀不會被這些掩埋,也不會消失。你和媽為什麼這麼固執?”

“姐,不是我固執。其實你也明白,即便是在謝河鎮,多少人背後嘲笑你,就因為身體的殘疾,你要遭受多少的指指點點。到了外面,會有更多惡意的嘲笑指向你,更多探究的眼神看著你,我和媽不想看到你這樣。姐姐,你就從了我們吧。”

眼淚彷彿已經流乾,秦映雪的眼睛還是酸脹的厲害。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去的。你們死了這個心吧。”

秦昳嘆氣,沒再說話。

院子裡,姐妹倆的房間一直是開門的,她們的爭吵秦母和中途回來的秦父都聽到了

秦母哭得上氣不接下去,還不敢發出聲音。

秦父眼眶溼潤,抬頭望天,他是這個家裡的頂樑柱,正是因為他的無能,才讓女兒這樣為難。

秦父拍拍秦母的肩膀,拉著她走到前面的店裡坐下。

“我過去問了,他們同意借給咱們錢。小雪馬上高考,這段時間不能耽誤,正好醫院那邊的專家組還要一個月後才能組成,小雪高考一結束,咱們立刻帶她去b市。”

秦母擦擦眼淚,點頭。

夫妻倆心情沉重,相對無言。

恰好此時小吃店來了客人,秦母一擼袖子,上前招待。

心情不好,心裡有事,還是要笑面迎人。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賺錢。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苦處和辛酸,也沒有人想知道。

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貧窮的人們,同時也是勤勞的。

他們是堅強的,用雙手撐起小家庭,杯水車薪,也不曾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