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拿著叉子從一個盤子裡,嘗一口,慢慢的咀嚼,讓所有的味道在口腔裡,舌尖上幻化出自己可以分辨的感覺,然後用水漱口,繼續品嘗下一個盤子裡的菜。

這是她特意從法國專門請來的廚師安德烈做的菜餚。

當然這個時候的安德烈還不是以後赫赫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廳的大廚,現在只是一個蝸居在法國不知名餐館裡,為生活打拼的年輕廚師,得不到別人的賞識,也改變不了自己的生活現狀。

而汐月卻知道安德烈會在十年之內,遇到他的伯樂,開發了他的潛質,最後讓他走上了米其林三星餐廳大廚的位子。

安德烈天賦很高,對於味覺,火候的掌控非常到位,並且腦子中非常有創意,生活中一點點的靈感就會讓她帶來意想不到的菜餚出品,而現在她就是那個安德烈的伯樂。

她非常清楚,上輩子安德烈所在的餐廳直到自己死,他都沒有離開過,因為那家餐廳是他的伯樂所開的,即使他的伯樂因為年老體衰去世之後由他的子女繼承,安德烈也不僅僅是一個成功的廚師,而且是一個非常感恩的人。

綜合以上所知,汐月都想要安德烈這個人為自己所用。

說她卑鄙也好,說她窺破天機也好,既然有了前世記憶的金手指,她要是不好好利用那才是對不起自己,況且這輩子她提前讓安德烈開始了他的潛力開發,並且提供給了他最優厚的發展機遇。

雖然一樣沒能避免安德烈在苦難生活中掙紮,可是汐月覺得安德烈之前在法國的遭遇反而是一種歷練,可以讓安德烈更珍惜現在的生活,才會有更大的爆發力和激情。

也的確如此,汐月放下叉子又喝了一口白開水,把嘴巴裡的味道全部漱幹淨。

安德烈在一旁緊張地望著汐月,他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孩兒,為什麼會對他有如此的信心?竟然敢花比他在法國工資高兩倍的薪酬,請他到這裡來做主廚。

說實話,他對自己的廚藝,沒有感覺那麼有信心,他最多在廚房裡也不過是每一個位子都做過的熟練工,廚房的大廚經常對他說,他根本沒什麼天賦,又是一輩子做廚工的命。

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兒,他的老闆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他有著優良的廚藝,熟練的刀功,對於火候的掌控也非常到位,他來到這裡的兩個月,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這家餐廳幾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的老闆鼓勵他勇於做任何嘗試和開發,而且提供給他必要的食材,問題是很多昂貴的食材來給他做練習和開發,這讓他簡直有種無以為報的感覺。

“怎麼樣?”

他很怕自己做的不好,這樣會浪費汐月的心血。

汐月點點頭,抱著拍拍安德魯的肩膀。

“你做的這道菜,我感覺如果把裡面的底料換成乳酪的話,是不是味道會更加突出?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你可以嘗試。現有的味道,雖然飽滿,但是入口之後的強烈對比感還是差了一些。我覺得你對於食材的掌控上還是過於保守,有時候大膽的採用不同的方法嘗試可能做出來的結果是完全不同的。”她不怕他失敗,任何一個廚藝精湛的廚師都不可能沒有經過練習的過程,回力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餐廳現在已經開業一個月,除了安德魯這位大廚之外,廚房的其他廚子都是她搜羅了港城的一些非常有個人風格的廚師回來,她的這家餐廳做的就是精品,是那種大街上隨隨便便就可以吃到的餐館。

所以無論是對人員還是素材的要求都是非常嚴格和高標準的,也的確在此樹立了口碑。

加上容九刻意為她鋪路,容月西餐廳的生意雖然不能算是熙熙攘攘,但是但凡來這裡吃過飯的人都非常清楚,這裡的口味獨樹一幟,菜餚會讓人流連忘返,當然值得一提的是每一道菜的價格絕對都是天價。

外面不光吃不到這裡的菜的口味,更加不會知道這裡的價格非比尋常,也許一頓飯的價格就是外面可以吃半年的。

當然容月的口碑也在豪門大族中間傳播開來,很多人都以可以在容月吃一頓飯為驕傲。

安德魯立刻點頭答應,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錄下這次的談話,的確汐月的舌頭可以算是非常敏銳,有時候他都非常感慨,自己老闆可能比他更適合當廚師,這樣的天賦比起他來說有過而無不及,也是在老闆的幫助下自己開發出了很多,很特別的菜式。

當然讓他更加驕傲的是,這些菜式的口味,營養,包括擺盤花色都可以說是絕對頂級,所有吃過他菜的人都會贊不絕口,這是很高的榮譽。

但是他明白,他還需要更加努力,要不然會對不起老闆對他如此的信任和培養。

汐月每十天就會在廚房裡進行試菜,所有的廚師都會把拿手菜或者是創新菜端出來,這是老闆的要求,每個人必須有創新,味道可以不好可以慢慢的改變,但是如果只沉醉於現有的成績,汐月會把人開除的,她要的不是止步不前墨守成規的一個廚房,她要的是不斷的前進。

並不是所有的廚師都能在她的廚房裡工作,她的廚房工資待遇非常高,但是同樣要求標準也非常高,達不到就會被淘汰,在他們容月的廚房裡,沒有人可以坐享其成,固步不前。

汐月走出去,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每次工作結束後,她會在吧臺坐一會兒,感受一下週圍客人的氛圍,也稍微聆聽一下客人們的意見,只有那些食客們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

汐月直接坐到吧臺的椅子上,示意給她一杯水。

現在是中午午餐時間,客人不算多隻有五桌,不過看錶情似乎都還算是滿意。

汐月的眼睛注意到剛剛進門的兩位客人,被服務生領到了靠窗戶的僻靜位置,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