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您這話說反了吧?應該是我問你要幹什麼?您帶著一群人把我家東西都扔出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想趁著我爹不在,就剩我這麼一個沒爹沒孃的孩子想要佔了我家的房子嗎?”汐月慢條斯理,聲音也不大,可是那聲音裡就是透著一股寒氣,讓喬建山心裡只打顫。

他也是奇怪了,這丫頭自從上一次從山上摔下來之後,似乎就變了很多膽子變大了敢和他們對著幹,心眼兒也變多了,自己稍微做個什麼事,說個什麼話,這丫頭立刻就能反應過來,最重要的是這丫頭現在變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他這個當大伯的對上竟然會覺得不寒而慄。

就像現在這丫頭看著也不哭也不鬧,既沒打人也沒罵人,可是那手裡的砍柴刀寒光閃閃,那犀利的眼神更像是一把刀,似乎在輕蔑地告訴他,敢上前一步,立刻就要他好看。

“汐月你這話是什麼話呀?這房子可不是你家的房子,是你爺爺批下來的宅基地,只不過是讓你爸在上面蓋了房子住著而已,你看大伯家的志傑馬上要結婚,家裡實在住不開,那也是你大哥你總不能看著他娶不上媳婦兒吧,再說了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太可惜了,你爺爺奶奶商量著讓你住到你爺爺家,這裡騰出來收拾給你志傑哥娶媳婦兒用。你看看你家這房子破成什麼了。大伯可是好心還得給你家收拾房子呢。”

所有人不由的在心裡唾棄喬建山還能不能要點兒臉,佔了人家的便宜連句軟乎話都不說,就老喬家是沒一個正經人。

汐月笑了,“大伯,您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您是不是?感謝您給我修房子感謝您讓我搬走,您住了我的房子。對不對?”這話諷刺意味明顯,誰聽不出來這是反話?

喬建山尷尬的笑了笑,這話不光紮心還打臉,喬建山不是臉皮再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有些下不去臺,“你這孩子這是什麼話?咱們都是一家人,還有誰謝誰的一說。”

“大伯你要點臉吧!我說一遍,你聽清楚了。你怎麼帶人把東西抬進來的,就怎麼帶人把東西給我搬出去。我家的東西給我原路原位的給我放回去,壞了得碎了的都給我賠回來,大門我是上了鎖的,這房子我家住了幾十年,村裡人都可以證明,就算這宅基地是爺爺的名義,可是我可沒聽說過誰家老爺子分家不給兒子分宅基地的,要是想收這個房子,那也得爺爺來跟我說。你這個大伯輪不著,我這是顧念咱們是一家子,給你個機會,你要是不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喬建山無恥嘴臉,汐月上輩子見多了,這輩子沒準備跟他客氣。

她也是奇怪了人家都說極品親戚,怎麼喬家一家子都是極品。難道說是她運氣不好,頭胎的時候也沒選好人家,怎麼就遇上了喬家這麼一家的人。上輩子她做了什麼錯事,要和這一家子有血緣關系,要說喬建樹,親爹是個好人,自己做他閨女也是應該的,這血脈相連的一家人怎麼就沒有一個願意看到喬建樹好的。

喬建山臉一黑,他和喬老三一樣好面子,就算心裡齷齪做的事情架不住人說道,可是不願意被人當成面打臉。汐月這是他的侄女兒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個沒臉,這話是相當的不客氣,就算是對著外人這個話也說的難聽到了極點。

“汐月,你別沒大沒小我是你大伯,長輩說的話你就要聽,你爹不在,我和你爺爺就是當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們說了算,一個小小閨女張嘴閉嘴就是不客氣,你不客氣你想要對你大伯怎麼不客氣?我要看看這還有沒有法理人倫,一個當侄女兒的大肆狂言說什麼,要對自己大伯不客氣。我看就是你爸把你慣壞了,一個丫頭片子這裡有你什麼說話的地方。”喬建山開始用輩分來壓人,也就是在村裡女人是沒什麼地位的,尤其是女兒,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誰家還把閨女當個寶。喬建山就是拿著這一點來說汐月,不相信村裡人不幫著他說話。

的確有不少人也開始勸汐月,“丫頭啊,怎麼說這也是你大伯,那還是要尊敬的,再說你一個小丫頭住這麼大的房子也的確不合適。”

“對啊,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商量的,你還沒成人和爺爺奶奶一起住,也有人照顧你。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喬建山得意的笑了,一個小丫頭他要是還整治不了,他不是白活了這幾十年。

汐月二話不說拿著砍柴刀直奔屋裡,人們看到紛紛讓路,誰也不希望自己平白無辜捱上一刀,知道這丫頭會發什麼瘋。不少人心裡也在埋怨喬建山,幾十歲的人了,這麼逼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真給他們村裡丟人,誰家攤上這麼一個老公公,是倒了八輩子黴。

喬建山一看不好這丫頭是要發瘋,手裡拿了一根棍子趕緊去追。

兩個人前後腳進了屋,屋裡原本汐月家的擺櫃子的地方已經換上了新做的傢俱,屋子裡都已經被粉刷了一遍,房頂,牆壁破爛的地方早就已經糊上了,連窗子都已經換了新的門窗,看來今天也不是第一天折騰這裡,估計人家原來也是悄無聲息地瞞著慄香嬸子,今天才大張旗鼓的往進搬。

汐月想笑,老天爺對她還是公平的,起碼讓她趕個正著,總比她回來房子被人家佔了好。那個時候她就算是說破大天,人們在同情她,又能怎麼樣,一起來都是喬家一家子,肉總是爛在鍋裡,村裡人的概念,總是一家子。

喬建山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的死丫頭目光不善的盯著屋子裡的傢俱,不由得握著扁擔往傢俱跟前挪了挪擋住,這丫頭該不會想要玉石俱焚吧,這些傢俱可是自己花了大價錢,給兒子打的。也是給自家做臉,畢竟新媳婦兒陪嫁可不少。

“你要幹什麼?你趕緊給我出去,要不然我的扁擔可不饒人。”喬建山虛張聲勢,其實也不能算虛張聲勢,要是汐月輕舉妄動恐怕這個大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