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時自然不是困得沒有時間洗澡,而是擔心洗了後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煩媳婦兒。方菲過了孕期一開始的嗜睡,有時候夜裡突然醒來,就會睡不著。陸守時想讓媳婦兒睡個好覺。

洗漱後,兩人躺在床上溫存一番,方菲果真睡不著了,就跟陸守時說起了小吳的事情。

陸守時眉頭一皺,瞌睡蟲也沒了。“媳婦兒,讓你受苦了……”

“我可什麼都沒做,全是廖文竹的功勞。”方菲趕緊澄清,生怕陸守時亂吃醋。

陸守時說的卻不是這個,畢竟方菲剛才已經說了一遍。“你沒有去問小吳是對的,這件事情就教給我處理吧。”

“自然,老公,一切都靠你了。”方菲現在也越來越會拍自家男人的馬屁。“不過,我覺得那個金健有些可疑。”

陸守時點頭,“他自然可疑。忽悠廖老爺子進島的那位,就是金健的伯父。”

方菲訝然,“他們……要不要這麼明顯?”

“我這回順便找人查了他的資料。這位金老爺子的夫人也得了胃癌,同樣到了晚期。”

“這……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沒有,他本身也是秘密研究會的成員。在他夫人身上,他們做了很多治療。”

方菲聽到這話,不由得抖了一下,往陸守時的懷裡縮了縮。

癌症晚期患者本身就十分痛苦,如果再接受各種不適當甚至是錯誤的治療,那還真是生不如死。

“這……難道就沒有人管了嗎?他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方菲憤憤然。

“他們都是秘密進行的,又打著研究科學的旗號。何況,據調查,他夫人是自願的。”陸守時嘆息一聲。

方菲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跟小白鼠又有什麼區別呢?這恐怕是一群只沉浸在自己鑽研的快樂中,完全不顧及他人痛苦的偽醫生。

“他夫人的現狀如何?”方菲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了。

“和廖老爺子比,差遠了。”陸守時不願意多說,怕引起媳婦兒心裡難過。

他知道方菲是真正的醫者仁心,有著悲天憫人的情懷。正如之前剛認識時,她還是那麼的高冷,可在家屬院待久了後,就和自己一樣,變成了事兒媽,看見什麼都想管一管了。

方菲也越來越清楚地認識了自己的這個毛病,不知不覺就將職業病帶到了生活中。

以前在醫院的時候,每位醫生都有負責的病人,自然要事無巨細,力求給他們最好的就醫體驗。現在則是在衛生所待著太清閑了,看見誰家有動靜了就想往跟前湊。

譬如上次想讓給朱三紅婆媳做烤雞生意,就被打臉了,因為人家根本不領情。而這次小吳受傷,還好有廖文竹在,否則還不曉得怎麼收手。

“哎,老公,我現在是不是提前進入了更年期?不行,我這樣遲早會將自己給繞進去,還是得找些別的事情做,太閑了就容易多管閑事。”

陸守時聽到這話,恨不得抹一把辛酸淚。媳婦兒啊,你可算從迷糊中醒了過來。他這次出任務,比以往都要擔心,就是因為如今的方菲早就不是從前那機靈的小狐貍。

不過,還好,關鍵時刻,小狐貍的頭腦還是理智的,沒有母愛泛濫。否則,自己就算快馬加鞭趕回來,哭也來不及了,只能勤勉地幫她擺平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