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刻,方菲以為自己要被陸守時這混蛋給做死了。尼瑪,她覺得自己明明下的分量不重,怎麼陸守時卻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

等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陽光已經透過窗簾斑駁地灑滿了屋子,空氣裡有著濃濃的雞湯香氣,她才確定,還好陸守時這家夥有點兒良心。

她試著起身,卻發現全身都痛,簡直比第一次還要痛上百倍千倍,比生遠遠都要痛。

“陸守時!”她憤怒喊出口,卻聽見自己連聲音都沙啞了,一點兒氣勢都沒有。

臥室的門半開著,遠遠蹭蹭蹭地跑了進來。

方菲費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兒子那被畫筆塗得面目全非的小臉,綻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盡量溫柔地問道,“兒啊,老陸呢?”

“買……菜。”遠遠奶聲奶氣,卻吐詞清晰。

買菜?這雞湯都燉上了,還買什麼菜?再說現在已經快十點了!顯然,這傻兒子是被無良老爹給騙了。

方菲掙紮著起身,發現身體已經被清洗過了。從前,她總覺得陸守時這份貼心做得很好,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他心虛罷了。

哼哼,她說過很多次,不要讓遠遠單獨玩畫筆,這家夥一次也沒記住。連兒子都照顧不好,那對自己的貼心就是別有所圖。

還好,這畫筆是她從前買的,顏料都是純天然的,即使孩子誤食了也沒多大關系。但她曉得,遠遠不會亂吃東西。只是這一臉的塗鴉得費一陣子洗了。

方菲將自己和兒子收拾好,陸守時才開門回來了。手上居然還真拿了一把蔥。

“媳婦兒,醒了?”陸守時笑意盎然。

“陸守時,你去哪兒了?去了多長時間?”方菲語氣有些嚴肅,“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讓他自己在家呢?你怎麼不叫醒我?”

“哦,我就去了趟部隊,和王珂說點事。”陸守時不以為然,“也就一個小時。遠遠看你沒起來,不願意出去和別的孩子玩,說要陪著你。這不很乖嗎?”

方菲氣得翻白眼,這可能不是親爹吧,哪有這麼隨著小孩子的。她語重心長地又重申了一遍讓孩子單獨在一處的危險。

“陸守時,都說你治軍嚴明、毫不留情。那你一次次地違反我制定的家規,又該如何處置?”方菲高昂著頭,斜睨著眼前缺心眼的男人。

陸守時瞅著媳婦兒認真的小模樣,雖然不曉得自己錯在何處,還是很愉快地認了錯。

“一切都是老婆大人說了算。媳婦兒願意怎麼懲罰我,悉聽尊便,姿勢任你擺,我保證不動。”

方菲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臥槽,這個不正經的。

陸守時回味起昨晚的滋味,不由得又尾骨發麻。

想著不能太過分,免得沒了福利,就屁顛屁顛地去廚房,將小蔥洗了,切成末,撒在了雞湯裡。然後,盛了一碗帶著雞翅膀和雞腿的雞湯端給了媳婦兒。

方菲此時已經餓得前胸貼肚皮了,嘗了一口,鮮得眉毛都要掉下來了,居然是野雞湯。

遠遠砸吧砸吧著嘴,去拉陸守時的褲子。陸守時這才想起兒子來,又盛了一小碗,慢慢地喂遠遠。

“老公,昨晚讓你帶的話,請他們來吃飯,你說了嗎?”方菲連喝了幾口,感覺肚子緩過勁了,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