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送給廖文竹一個小巧的急救包,這是上次給魏嫂治療時拿了下去被廖文竹看見後,一直唸叨的。

急救包裡自然都是常用的藥品,只是這個包是方菲親手縫制,裡面分很多格子,能裝不少東西,非常實用。

晚飯是在江家吃的,除了廖老一家,王珂夫妻、王夢夫妻、胡明明夫妻也在。

方菲自然又是主廚。不過,她準備的還是火鍋。廚房沒有抽油煙機,畢竟得為肚子裡的寶寶著想。

陸守時拎了兩瓶茅臺過來,男人們沉默地喝酒,知道廖老不能多喝,但也都敬了三杯,請他隨意。

劉小梅坐在廖文竹旁邊,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然後又意識到這樣不好,又訕訕地往自己碗裡夾。

廖文竹卻笑了笑,輕聲對劉小梅說了聲謝謝。這句話讓劉小梅頓時眼眶紅紅。

“兩三年後島上還要入駐一批人,你們要是不嫌棄,到時候歡迎你們回來。”陸守時說了他在今晚飯桌上的第一句話。

方菲有些訝然。因為這話多少有些抱歉的成分,太不像陸守時的風格。

然而陸守時真誠的語氣和表情,絲毫不違和。

廖家的人沒有開口,其他人也沒有接話。在他們看來,一碼歸一碼,陸守時這樣說,估計也是想給廖老一個臺階下。

而方菲雖然曉得陸守時是認真的,但如果自己也附和,就顯得特別假了,所以也不動聲色。

大家散了後,夫妻倆回到家中,陸守時關上門,不顧剛才吃火鍋時出了一身大汗,趁著酒勁兒,緊緊抱著媳婦兒,大腦袋直往她白皙柔軟的頸窩湊。

方菲被細細密密的胡茬紮得不行,卻不捨得推開這火熱的身軀。

“老公,老爺子喜歡喝茶,咱們送些茶給他吧。對了,酒也送幾瓶。還有護心丸,我已經準備好三個月的量了。到時候囑咐老爺子將地址留下,吃完了我們再寄給他。”

“其他的東西,給是應該的。這藥還是算了吧。”陸守時搖搖頭。

方菲曉得陸守時這是在為自己著想,心中一暖,輕笑道,“沒事兒,三個月一療程,少了一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我想老爺子再糊塗,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陸守時有些懵,“有這麼玄?萬一老爺子生死看淡了呢?”

“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人自然而然會一切都看淡。可是一旦看到了曙光,誰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地放棄的。而且廖老也不傻,我想經過這幾個月的調理,他已經明白了這藥的作用。”方菲解釋道。

陸守時還是不明白,“既然這藥的效果這麼好,依照廖老的性子,更有可能拿去讓人研究了。”

“廖老的性子?你指的是他的慈悲心?老公,你還是不瞭解老人這個物種。廖老戎馬一生,殺生無數,臨老了的慈悲也只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他怎麼會不明白奇貨可居、懷璧其罪的道理?難道還巴巴地給自己招來別的麻煩嗎?”方菲說得很直白。

要說在識人方面,陸守時自己都承認不如媳婦兒眼光準,同時也有些羞慚。他曉得媳婦兒這樣做,不僅僅是醫者仁心,還是因為廖老和自己的關系。

“媳婦兒,有你真好。”陸守時十分動情,低啞著嗓音,嘴裡撥出的熱氣噴灑在方菲的臉上。

方菲被激得一抖,試著撥開這人開始不老實的雙手,卻被摟得更緊,只得軟著嗓子哄道,“乖,趕緊將東西送去,咱們好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