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時這幾天沒有出現。方菲聽劉小梅說,李航也總是早出晚歸,甚至徹夜不歸。

“哎呀,菲菲,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該早點兒結婚的。”一天中午,劉小梅看著漫天大雨,趴在桌子上整個人蔫了吧唧的。

“這是怎麼說?沒結婚的時候你們不也是三天兩頭才能見面嗎?”方菲附和道。

“那不一樣。”劉小梅咧了咧嘴。

方菲瞭然,沒有接下去。王夢卻問道,“怎麼不一樣?”

“哎呀,跟你個未婚的小屁孩說有什麼用?”劉小梅拿眼斜了一下好奇寶寶王夢。

王夢臊得臉通紅。“劉小梅,你就瑟吧!”

正說著,院子裡跑進來一個人,穿著雨衣直接奔到辦公室窗外,朝著屋裡大聲喊。“方醫生,有人腿被砸斷了!首長讓我告訴你趕緊準備手術!”

聽聲音,是胡明明。不等方菲她們回話,他又跑遠了。方菲吩咐她們立刻行動起來,自己卻先返回了宿舍。

等方菲回來,手術室已經準備好。她套上了無菌服,一隊戰士就抬著一個人小跑著進來。

受傷的人是三營二連的周學兵,生了雙胞胎兒子的杜鴿的丈夫。雖然右腿已經血肉模糊,他愣是咬牙忍著沒吭聲。

方菲一眼就看見陸守時的左胳膊也掛了彩,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陸守時立刻接收了訊號,無聲地咧了咧嘴,然後對著她輕輕地搖搖頭。

傷口清理好後,方菲發現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許多。如果是在前世工作的大醫院,說不定還能保住這條腿,但現在條件非常有限,即使她能截肢,也不能保證及時止血。

想著杜鴿難産吃了那麼大的苦,醒來卻一直笑嘻嘻的,又想到兩個才三月大的孩子,方菲決定鋌而走險,放手一搏。

她將劉小梅和王夢都支了出去,卻將胡醫生和陸守時喊了進來。胡醫生夫妻,方菲是絕對信任的,再說他們從醫多年,就算看到不該看的,也不會亂說。

至於陸守時,方菲早就當他是自己人了。再說,這個決定也需要他的同意。畢竟,成功的機率只有一半一半。

雖然方菲說的話,四個人都是半懂不懂,但周學兵對方菲是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陸守時及時推了他一把,周學兵這條命早就交待了。現在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效能夠重回隊伍,他也不能認命地接受自己不能再站立起來的結果。

胡光華夫妻都沒有吭聲,只是將目光看向陸守時。陸守時看著周學兵堅毅而渴求的眼神,以及方菲臨危不亂的果敢,沉重地點了點頭。

全身麻醉後,這場手術足足進行了三個小時。那血淋淋的場面胡光華夫妻一開始都不忍直視,還是陸守時動作輕快地完成方菲的要求,然後不時拿著毛巾幫她擦去額頭的汗珠。

陸守時看著戴著口罩,沉靜得宛如天使一般的方菲,在百忙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她前幾天說的那句話。“陸守時,這話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

那麼他那天說了什麼話呢?“只要能跟組織在一起,區區個人的名譽和地位不算什麼。”

他又將這兩句話連在一起,咂摸了一遍,突然福至心靈,拍了一下腦袋。

“專心點!”方菲睨了陸守時一眼。這家夥居然笑得那麼誇張,難道是看出來自己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