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劉皇帝會怎麼處置,石頭不知,天高皇帝遠的好處此時就體現出來了…

但是,石頭還是在大年三十前挨批了,皇帝離得遠,可媳婦就在跟前啊…

郭昕,一21世紀的普通人,智商普通,情商普通,經歷也普通,但是,架不住人是戶籍警啊,是公務員啊,公務員是幹嘛的,吃皇糧的啊…

吃皇糧的最忌諱的其中一條就是標新立異,四平八穩才是吃皇糧必遵守的行為守則…

新奇的點子,擱在商業公司,那叫創意,放在朝廷部門,那叫有病…

其實吧,客觀來說,也不能怪朝廷守舊,因為朝廷需要的是穩重的形象嘛。

郭昕當了幾年戶籍警,對朝廷飯其中的門道好歹也大致有個瞭解…

大夏朝的衙門是咋回事,郭昕不清楚,但是,郭昕敢斷言,大夏朝的衙門絕對的比天朝更保守。

一個保守的機構,不按規矩出牌的人能存活嘛?沒深研過什麼權謀的郭昕想都不用想都能知道答案…

因此,當確認石頭不是什麼穿越者後,郭昕便端起茶杯問了,“石頭,咱爹是誰啊?”

石頭乍一聽,還以為郭昕是糊塗了,要不怎麼前言不搭後語後又冒傻話呢,當然了,是不是給氣糊塗的,還有待研究,“昕兒,你說笑呢吧?”

郭昕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執拗的問著,神色嘛,勉強算是似笑非笑:“石頭,你給我說說,咱爹是誰…”

“你糊塗了吧?”石頭眯眼了。

“我還真有些糊塗了呢。”郭昕抿嘴笑了笑,“你提示提示,咱爹是誰…”

石頭看著郭昕,也不眯眼了,眼睛大小恢復正常了,卻癟了癟嘴:“你想說啥?”

郭昕衝石頭嘖嘖道,“不笨嘛…”

石頭白了郭昕一眼,“你見過哪個同進士是笨蛋的?”

得。看來石頭對自己的科舉成績還是很得瑟的。

“你。”郭昕沒好氣道。

石頭不服氣道,“我哪兒笨了?”

“你還不服氣啊?”郭昕正色道,“你一不是皇帝的兒子,二不是皇帝的女婿,三不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你竟然就貿貿然的讓人敲鑼打鼓的給京城各衙門送禮。你哪來的自信認為皇帝不會狠狠處置你?你是隻送了羊肉乾,不值幾個錢,可此風一開。誰知道會讓官場烏七八糟成啥樣,我都能想到這點,皇帝能想不到?”

石頭見郭昕原來是擔心這個,笑了,“昕兒,我不是給你說了嘛,少操些心,這些事,我心裡有數,你別杞人憂天。聽話…”

郭昕瞪了石頭一眼,接著嘆了口氣。“石頭,大伯雖然是國公,可你不也到掖縣來當縣令來了嘛?”頓了頓,又補充了句,“胡俊應該也不希望你來的。”言下之意就是,有兩國公當靠山。可不也給發配到這窮鄉僻壤了嘛…

當然,下一秒郭昕就趕緊將自己的意思闡述清楚,“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說,皇帝乾綱獨斷,他一旦拿定了主意,大伯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石頭不做聲了。

郭昕看著石頭,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石頭,為官之道我是不大懂,但是,像你這樣肆意而為,怕是落不到啥好果子的,皇帝就算顧念爹的情分,可是在皇帝心中,朝廷社稷畢竟才是第一位的,你是為了掖縣百姓才出此下策,可是,石頭,掖縣不是京畿重地,也不是富庶的江南,也不是兵家必爭之地,說句不好聽的,掖縣百姓就算全死光了,在皇帝眼中也不算是什麼大事,這點人口,還不及咱益州一個富庶大鎮呢…”

“石頭,有句話說出來你聽了肯定不舒服,”郭昕斟酌了一下,“但我還是想說…是不是咱們衝胡俊發火,和胡俊對著幹,太過肆意了,使得咱們有些忘乎所以了…”

石頭摸了摸郭昕的腦袋,輕笑著,“昕兒,看來你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啊…不想讓你煩心,你卻偏偏自尋煩惱,唉,得了,日後我也不瞞你了,免得你瞎想,更費心神。”

郭昕有些不高興了,“石頭,我知道,我不是一個軍師的料,也沒能力和魄力幫你什麼,但是,我不願意做一枝纏樹的藤,我想做為一棵樹,和你站在一起,根莖相連,枝葉相交,一起迎接陽光,一起面對風雨…當然了,也許我只是一灌木,永遠無法成為參天大樹,但是,但是…”郭昕支吾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好歹也是樹。”

石頭好笑的搖搖頭,“真不知你腦子裡都想些什麼,昕兒,你將家打理好,難道就不是和我並肩站一起了?有些事我不告訴你,真不是認為你不懂,而是不想讓你操心…”

“算了,看來我是弄巧成拙了,”石頭嘆了口氣,“日後外頭的事,我一定和你知會一聲。”

郭昕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許出不了什麼主意,但是你衝我唸叨唸叨,多少也能舒緩一些壓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