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紹喜還帶了一個訊息,胡俊的閨女胡秀兒出嫁了。

總所周知的原因,胡秀兒的身份有些尷尬。

能和胡俊結親家的,都不是泛泛之輩,人家自然是委婉的要個說法的,家中的嫡子可是個能幹的,前途無量的,娶個媳婦怎麼能身份不明呢…

親家老夫人在家表態了,要退親。

但是呢,大夏朝男女大防不是那麼緊,偶爾呢,小兒女們在宴會上還能打個照面,胡秀兒和她的未婚夫互相瞅對眼了的,男同胞呢就有些堅持,當然了,人家是有前途的大好青年,絕食什麼的手段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人家是找到胡燦和胡炎,讓兩小舅子趕緊想輒。

胡燦和胡炎和胡秀兒的感情很好,一聽,對方長輩要退親,急了,趕緊去找昌平。

然後胡俊也被叫回了家。

這麼多年,胡俊對胡秀兒的疼愛也不是假的,雖然已篤定,胡秀兒與自己肯定沒血緣關係,可也忍不下心就此不認這個閨女…

最後的結果是,經過一番活動,太后下旨,胡秀兒成了郡主。

昌平的閨女自然是郡主了,可英國公的閨女只能封個縣主。

胡家這麼一運作,雖然胡秀兒的身世仍然含含糊糊的,但算是表明,胡秀兒算是昌平名下的了,加之胡家下一輩對胡秀兒這個姐姐又愛護有嘉,而胡俊也沒否認胡秀兒是他親生閨女,親家老夫人也只好睜隻眼閉隻眼了。

“秀兒何其無辜。”華紹喜對石頭道,“英國公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啊。”

石頭聽了冷笑,“他的原配夫人又何其有辜?”

華紹喜尷尬了,但還是爭辯著:“胡秀兒又沒做錯事,也不該她來擔罪過啊…”

石頭冷冷道。“是啊,她是沒做錯事,做錯的沽名釣譽的胡俊!”

華紹喜訕訕了,乾笑著,“其實吧,我覺得這事英國公真沒錯。他不知情啊…“

石頭癟嘴,“我問你,一個是鄉紳的閨女,一個是當朝得寵公主,你用腳趾頭想,誰受氣?不知情?哄誰呢!”

華紹喜不做聲了。

石頭繼續道:“公主當平妻。誰最受益啊?他胡俊啊,又不用落個拋棄糟糠的罪名,還照樣攀附了富貴,往外一說,人人還要誇他重情義。呵呵…真那麼重情義,和公主勾搭個啥啊?”

說到這,石頭獰笑了一下,“假模假樣的偽君子!”

華紹喜頓了頓,道:“我聽我爹說,當初昌平公主追著要嫁英國公的…”

“是,他胡俊就是白蓮花一朵…”石頭冷笑道。

華紹喜舉例了,“伊婭裡不也追著要嫁你嘛…”

“那你就看看我娶不娶啊…”石頭道,“她要嫁我就得娶,我娶得完嘛…”說到這。石頭喝了一杯酒,擦了擦嘴角,“要不這樣,我花錢僱一美貌女子,讓她哭著喊著要嫁胡俊,你看看胡俊現在她娶不娶…”

“這,不大一樣…”華紹喜爭辯著。

“有什麼不一樣?”石頭嘲諷的笑著,“我告訴你,不一樣的是,我花錢僱不了一個公主。就這麼簡單。”

華紹喜覺得石頭的話有些牽強,可又不知該怎麼反駁,鬱悶了,只好也端起酒杯,自己幹了。

石頭大概是覺得話題扯得太遠了,給華紹喜斟滿酒,笑道:“沒事說姓胡的幹嘛,呵呵,關我們啥事啊…”

當晚,石頭就抱著郭昕悶了一大半宿,“姓胡的真他媽的是個偽君子。”

郭昕想了想,道,“也是,他若有種,就明說,胡秀兒不是我親生的,但和親生的也沒啥兩樣,然後和親家好生賠罪,然後再好生誇誇胡秀兒,再拉拉交情,實在不行,給人跪下請成全小兒女也是行的嘛,他這樣含含糊糊的,算什麼事啊?這頭還嚷嚷著你是他兒子,有病啊!”

石頭心情很不爽,“虛偽!”

“算了,咱不和他生氣,”郭昕勸著,“不值得。”

“昕兒,我也不想生氣,”石頭鬱悶道:“可就是很生氣!”

郭昕道:“彆氣了,等你有天能和他比肩了,再揭露他的真面目不遲。”

“我才是個縣官,”石頭有些洩氣,“你說,想升成府令得多少年啊,唉…我怎麼就沒遇到兵戈四起呢?”

“瞎說什麼呢?”郭昕道,“真遇到兵荒馬亂的,倒黴的還不是咱們小老百姓,你單槍匹馬去掙功名去了,那我呢?現在這樣也挺好啊,咱們一步一步來嘛,你看,自從咱們到了掖縣,這才多久功夫啊,掖縣的變化還是很大的嘛…至少,掖鎮上人可多了不少呢,三年後,你的業績肯定是優,絕對的。”

石頭還是很鬱悶,“懂農的人還是沒尋到,唉,光靠作坊,唉,難啊,兵丁一年最多買兩套衣裳…”

“慢慢來嘛,”郭昕道,“你再訪訪當地的老農,也許有啟發呢?至於作坊,業務範圍會慢慢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