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妻不賢惠夫之過,是吧?”

“你想說什麼?”

“昕兒做錯了事,那肯定我要擔些責任的吧?”

“是這個理。”

“那既然是我擔責,是不是也該我來教訓她啊…”

石頭爹微眯著眼睛,不置可否。

“那昕兒做錯了事,生氣的也應該是我,對吧?”

石頭爹用手輕輕敲了敲床沿,“說重點…”

“就是說,爹不用生氣是吧?爹也不用教訓她,對不對,”石頭諂笑著,“我媳婦,是打是罵,都該由著我來,對不對?”

“你再這麼胡謅,我就睡了…”

“爹,昕兒真做錯事了,我很生氣,真的,我肺都要氣炸了!”

“沒看出來。”

“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嘛,只好先將火氣給壓下,確定你不會生氣了,我再衝她發火,真的,我一定要讓她好看!爹,到時你可別攔著我!”

“我睡了…”

“哎呀,爹,你不能睡,真有事…”

“說!”

“哎呀,爹,你先答應,是不是我媳婦做錯事了,你不用生氣,這氣歸我來生,你也不用教訓她,罰她讓我來…”

石頭爹仔細打量了一下嬉皮笑臉的胖石頭,略略一沉吟,“你媳婦是不是做錯了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這個沒問題,”石頭想了想,點了點頭,“那接下來就是我的事了,對吧?”

石頭爹也想了一下,“的確該是你的事了。”

“那就好,是這樣的,爹…”石頭便一股腦的將李代桃僵之事噼裡啪啦給倒出來了,然後還不忘慷慨陳詞,“爹,昕兒起初瞞著咱們是情有可原,可後來她還瞞著,就太過分了,我絕對不能輕饒了她,真的,爹,我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你千萬別攔我啊…咱們巴心巴肝對她,她卻瞞著咱們,哼!…”聲音依舊很小,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顯得很有氣勢。

石頭爹卻無暇看石頭表演,嚴肅起來,“叫昕兒進來。”

“爹,不是說好了,我媳婦歸我教訓嘛…”

石頭爹眼神那麼凌厲的一掃,石頭只好縮了縮肩膀,“我這就叫她去,爹,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虧大了…這氣該我生…記著啊,該生氣的是我…”

石頭跑到屋外,一看院子裡已沒郭昕的人影了,又衝向廚房,拉起正在擦灶頭的郭昕的手,“我給爹說了,爹叫你去呢,記著,爹發火的話,你就可勁兒的哭,知道吧?我兇你,你就朝爹那邊躲…”

“你給爹說了?爹喝了酒,怕有些上頭,我還以為你去服侍爹歇下呢,你怎麼就說了?你怎麼不讓爹休息啊?你怎麼不能等到明天說啊,你怎麼不拉我一起啊,”郭昕急了,自己好歹應該在場的啊,這下好了,還不知這高階知識分子怎麼往深了想呢…

“早說早了啊!像你,又拖三年啊…趕緊的,跟我走…”拖著郭昕就走了…郭昕嘔啊,用不用處處顯擺你力氣大啊…讓我再做做心理建設行不行…事到臨頭,我還是很緊張的啊…

緊張的郭昕被拖進了屋,憋紅了臉,不敢抬頭直視石頭爹,想了想,跪下了,入鄉隨俗,跪下不見得能顯得更有悔過之意,但不跪,肯定會代表沒悔過之意的…

“爹,我,我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口…”跪下後,見石頭爹沒吱聲,只好先承認一下錯誤。

“你還好意思說!”石頭指著郭昕吼了起來…

“你給我住嘴!”石頭爹低聲訓斥著石頭,“將昕兒扶起來…”

“哎,”石頭楞了一下,急急扶起郭昕,“聽爹的。”

“你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再給我說一遍…”石頭爹對郭昕道。

郭昕便再度將事情陳述了一番。

“你沒簽賣身文書?”

“應該沒有吧?”郭昕真不知道,有些慌了,“沒聽我爹提過這個…”天,自己不會是奴籍了吧?…

“你們若洩露出去,就只是還錢給高利息,然後就是收回佃給你們的地?你確信就這麼簡單?”

“爺爺奶奶辛苦了一輩子,連一吊錢都沒攢下,兩吊錢,再加上利息,不光我爹,就是我弟弟這一輩子怕也還不起…我們那村子偏,就是郭老爺的三兒子,芙蓉他爹,當初拿那兩吊錢的時候都肉疼的緊呢,關於地,村子裡就郭老爺有多的地佃出來讓大家種,他要不佃給我們,就得去十多里外的村子去找地種,我們家只有兩畝地,家中人口又多,不可能不佃地的…”

“爹,我幫人寫封信,才收兩文錢,這一吊錢是不好攢。”石頭在一旁幫腔著,“我太感謝爺爺奶奶了,要不是他們,我怕也早將自己賣了好給爹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