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鴉反手一撩,黑『色』的刀氣拉鋸而上。

他的戰意依舊高昂,氣息依舊冷冽,但刀鋒到底不似方才那麼凌厲了。

金有簡手中的七『色』長槍卻又漲了幾分,他的雲霞之氣可神物任化,但兵刃中他最為精通的是槍術;武道一脈向來是在精不在多,槍術既已霸烈無雙他便不打算在分心旁騖,只一心把手裡的槍揮舞到極致。

霸烈的槍芒橫貫而出,黑『色』的刀氣被攔腰斬斷。

這一次槍芒未散,七『色』合一,如金『色』烈陽般的槍鋒如金蓮綻放,瞬息間已『逼』近了薛沉鴉。

一隻只烏鴉從薛沉鴉體內飛出,他的身體瞬間分化,再出現時已在金有簡身後;而金有簡也彷彿背後生了眼睛,反手一槍倒刺而出,刀槍爭鳴。

薛沉鴉的刀依舊迅猛絕倫,刀氣滾過之時如同驚雷,但靈氣損耗卻是不爭的事實;而金有簡的靈氣卻是不降反增,槍法也愈發穩固,竟比之前收斂了許多,但他越是打的保守薛沉鴉反而越是無法再壓制他,薛沉鴉的優勢已不再有。

勝局已定了。

把戰況盡收眼底的陳非凡收起摺扇,作為旁觀者,他清楚的知道這一戰金有簡已經是勝券在握,餐霞功的特點就是源源不絕,無窮無盡,只要是有云霞之氣的地方都可以納入體內化為靈氣,因此棲霞宗弟子最擅長的就是拖延的戰法。

薛沉鴉的功法他還沒有看透,但看得出他的刀法陰邪霸道,威力極強,但卻宜速勝而不宜久戰,而當那古怪的烏鴉和毒術被餐霞功化解後他已經沒有了速勝之法,也是從那一刻起,戰局開始底定。

接下來的戰況也的確和陳非凡預料的一樣,薛沉鴉的魔刀凌厲稍減,金有簡卻一反常態,不再採取守勢,槍法變得極其霸烈。

“當”,

爆『射』而出的金『色』槍芒硬震在魔刀之上,薛沉鴉只感手腕一陣發麻,身法還沒來得及施展第二道槍芒已橫掃而來,無聲無息間洞穿了他的胸口。

“東勝神州,天下第一刀,敗”,

金有簡手持七『色』長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而他口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薛沉鴉心中不悅。

兩隻烏鴉飛舞而出,薛沉鴉的體內忽然間沸騰起一片森森的鬼氣,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奪目的紅光透過眼罩『射』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罩住了他的身體,手中的魔刀刀尖悄然間吞吐著亡魂。

他突然間彷彿變了一個人。

好強的魔氣,好古怪的變化,這已經不是同輩高手應有的實力了;很非凡暗暗控住裂空寶鏡,幾道光華垂下,隨時準備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同門弟子之間雖然也避免不了內鬥,但這時身在客鄉,肩負重任,他不會做自掘墳墓的蠢事。

金有簡雙目凝視著忽然間氣勢大變的薛沉鴉,待看清那影影綽綽的黑影時他嘴角勾起一個彎彎的弧度,道:“原來是上古之人修出了長生的偽境,可惜,雖能存活千年萬年,但到底不是真正的長生之法,所以仍要經歷輪迴,而每一次輪迴都是一次新的開始,難道上古之人要欺負一個後生小輩嗎?”,

他雖然自稱是後生小輩,但言語中卻沒有一點後生小輩的覺悟,相反,他顯得比薛沉鴉更加咄咄『逼』人。

薛沉鴉並未出刀,沸騰的魔氣一點一點收斂,籠罩在他體外的那道影也漸漸收回了他的體內。

刀鬼生『性』乖張,殺人無數,但他卻是真正的武者;想要殺這個小輩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但他卻不會允許一個小輩的血玷汙了自己的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