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旁,石碑側的古樹有一個樹洞,古樹已經有上千年了,枝條上的樹葉早已脫落,樹幹卻極其粗壯,中間掏出來的樹洞能容下三人還有空餘。

長青真人說這樹洞是二十年前一個名叫餘懷的散仙掏的,他和其餘散仙一般來此渡劫,卻只待了不到數月就知難而退;在那之後索『性』離開了渡厄海,迴歸紅塵去縱情詩酒,再不想成仙之事。

樹洞裡擺著一張桃木小桌,一張椅子,旁邊的櫃子下面藏有幾壇酒,上面擺有藏書,几案上則擺有攤開的畫卷,畫卷上畫的是一隻牡丹,畫上筆墨雖幹,畫作卻只完成了一半。

陸鴻拿起畫卷細細看了看,笑道:“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東京城,長青真人好勝心這麼重,顯見的修心未成”,

杜合歡道:“工筆畫不同於形意山水,最為精緻也最為耗時,他的耐心也很好,只是,潛藏的這麼深,這麼久,他所圖謀的也必是非同小可”,

聽他們說的含蓄而又飽含深意,蝙蝠妖眼珠子轉了轉,走到桌邊,拿起茶壺上下端詳了一番,道:“這套茶具和那老頭在石窟裡頭用的茶具一模一樣,真是怪事,放著這麼好的地方不待,偏偏跑到石窟裡去打坐”,

陸鴻道:“看他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劫痕會蔓及全身”,

杜合歡道:“他體內的劫痕很淡,劫痕對他的損傷遠少於其他散仙”,

“沒有深入五臟六腑,他現在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座島上,石碑上說,只有當劫痕深入,無『藥』可救時才應死中求活,來這島上搏最後一個機會”,陸鴻道。

杜合歡道:“他對這座島的一草一木都瞭如指掌,對我們的來意也很清楚,並且把散仙會的一切都向我們和盤托出了,魔祭的事也毫不隱瞞”,

陸鴻嘴角向上微揚,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道:“他希望我們與散仙會自相殘殺,這樣他才好渾水『摸』魚”,

行步走了走,看向蝙蝠妖道:“鬼莽森林在這渡厄海想必已經佈下了眼線”,

在石窟頂上時他不讓蝙蝠妖說,就是為了防範長青真人,這時卻對鬼莽森林的佈局滿是好奇。

蝙蝠妖嘿然笑道:“碎魔群島也好,散仙會也好,他們都只能在陸地上稱王,在水裡還得要看我們的”,

“主人早就在渡厄海里灑下魚苗,現在散仙會和碎魔群島的水下至少有三千黑魚精隨時可以聽後調遣,不是本妖吹牛,只要我一聲令下,黑魚精們立刻就能給散仙會製造混『亂』,帶領群妖的小蝶也能從空中給我們支援”,

陸鴻和杜合歡對視一眼,不知道黑魚精和蝶妖的戰力,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安排。

良久,杜合歡道:“不知能否讓黑魚精把魔祭的情報送來?”,

蝙蝠妖大搖其頭道:“董仙狐,葉浮屠,風火山林都是高手,黑魚精卻都是些低階的小妖,別看它們在水裡頭活蹦『亂』跳,一旦上了島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死魚;魔祭又是散仙會眾人化去劫痕的唯一希望,他們必定會嚴防死守,不會給外界一絲一毫的可趁之機”,

說罷頗有些感慨的道:“說到底我們鬼莽森林也不全是海中的妖族,林中三分之二的族人都是陸地妖族,要是能請來一兩個萬劫海里的深海老妖事情就好辦多了”,

說著搓了搓手,心裡滿是遺憾。

陸鴻道:“你們鬼莽森林不是向來瞧不上萬劫海的妖怪嗎?”,

“那...那是我們妖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