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是曾經被山賊綁上過山的人,他能理解這些人本性並不壞。因為各種無奈,這才走上的這一條路,並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徒,他對這些室友們放心了,安慰道:“我也曾被太原郡響馬堡的山賊綁上山過,他們當時是受人之託硬要我降低綢緞的價格,我沒有答應。我的這位好兄弟為了救我,獨自一人闖進了山中,和大當家草上飛擺起了明堂,結果征服了草上飛。草上飛還因此和我交上了朋友,後來在我的勸說下降了朝廷,當上朝廷的官員的呢!他的那幾百手下也都有了好的去處。”

風、雨、雷、電這四人一聽,兩眼就頓時放光了,“是嗎?那他們的那些手下,還真是跟對了一個好的大當家的。我們那個山頭的大當家的是被朝廷剿滅的,我們放下了武器,但還是被罰來這裡……”

常惠勸慰道:“沒事,大家不要氣餒,來這服役當戍卒,雖說是艱苦些,但總歸飯還是吃得飽的,要比那些城旦舂好多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熬一熬,日子也就過去了,不就是四年嗎?”

聽常惠這麼一說,風、雨、雷、電四人臉上這才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

王守一便道:“對,以後大家都是袍澤了,在一起服役,是應該相互之間多多照應。”

眾人都點了點頭,又相互之間看了看,常惠短短的一句安慰的話,已在他們的內心裡種下了希望的種子。

經過這一番談話,常惠已經對室內的這幾個人有了一定的瞭解。王守一雖說是個商人,卻並不是那種奸商,心裡懷著一股正氣,不願意走邪門歪道,要不然,他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一地步,應該是很好相處的人。

夏季是個好勇鬥狠之人,有著年輕人常有的衝動,也許一言不合就會與你拳腳相向,要制服這種人,除非你更比他強硬,他就會死心踏地的服你。那個小范肯定是家裡混不下去了才來當戍卒的,只要有錢,他就會幫你賣命的;風、雨、雷、電四人並沒有什麼理想與追求,如果硬要讓他們選的話,他們一定會選擇平安無事的活著……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了,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袍澤呢?

大家這會兒便坐了下來,聊了一陣各自知道的有關戍卒應注意的規定,又拉了一陣家常,互相增進感情。

正聊得起勁的時候,外面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十六七歲的年青人揹著包裹走了進來,把身上的包裹往僅剩下的床上一扔,腳跟一踢將門合上,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道:“怎麼讓我來這種破地方,哪有匈奴可殺?”

常惠見此人生得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一開口就是要殺匈奴人,看來是個志願兵,本想加入騎兵部隊,可惜沒有打點,卻進了這兒當戍卒。

常惠見他形貌異常,有點猛張飛的味道,忙問其姓名。

那人聲如洪鐘答道:“我叫鄭吉,會稽人。上了都尉的當了,來到這兒守城垛來了!”果然不出常惠所料,鄭吉從小習武,一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本想入伍殺匈奴奪個功名回去光宗耀祖的,沒想到會稽郡的都尉因完不成邊塞戍卒的任務,就把他發配到這兒充數來了。

那夏季也是個火爆的脾氣,指著屋子外面的長城道:“這長城的外面,就是匈奴人的地盤。要殺匈奴還不容易?你越過長城去找就是了!”

常惠害怕鄭吉不知道地形,被夏季這麼一激,真的去找匈奴人惹出麻煩來,便糾正夏季的說法道:“早在十多年前,匈奴人確實經常在這一帶活動,他們還曾經數次越過這長城,入我內地搶掠,差點殺到京城。如今,他們都被漢軍打怕了,應該是輕易不敢再來這一帶了。若是騎兵的話,從關口下去,走個幾百裡,說不定還真能碰到匈奴兵,殺上幾個,步兵單獨行動,那不還得餓死在這茫茫草原上?”

鄭吉看看夏季,面露不屑,又打量了常惠一番,對常惠剛才的幫忙明顯也並不怎麼了情,他挺著胸,朗聲宣佈道:“既然殺不了匈奴,那這個什長得由我來做。你們,都當我的下屬!”

鄭吉一看靠殺匈奴建功立業的希望渺茫,便想搶做這什長。

王守一沒有吱聲,他知道憑藉自己的本事,肯定當不了這什長的。風、雨、雷、電起初還想憑藉自己這結拜兄弟人多推舉出自己的人當什長,但一看到有人真正要搶什長之位,又不敢出聲了,從鄭吉自己剛才的描述當中,他可是一身武藝在身的,他們四個恐怕不是對手,硬搶的話,非但搶不到,還可能會出醜。

小范坐在角落裡沉默不語,只有夏季不服,跳了出來。“這屋子裡有十個人,你憑什麼讓你當這什長?”

鄭吉也是個脾氣暴躁的熱血青年,他看到夏季主動跳出來挑戰自己,勃然大怒,當即指著他道:“來來,你我比試一番,我讓你知道我憑什麼能當這個什長!”

說著,他便捋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朝夏季走了過去。

室內眾人都大為震驚。常惠搖了搖頭,這些年輕人,動不動就喜歡憑藉拳頭來解決問題……

他害怕二人開打後,被上面知道了全什都要被連坐處罰,抬手阻止道:“二位,且慢!”

鄭吉、夏季看著常惠瘦弱的身子骨笑道:“怎麼,你也想當這什長?”

“我並無此意,而是替你們著想。”常惠答道。

“替我們著想?”鄭吉笑了。

常惠正色道:“這兒是軍營,你們難道不知?你們二人為私鬥爭,在這室內鬥毆一場,不管誰輸誰贏,一旦被上面發現,必將都要受處罰的。吾等已被編為一什,同處一室,那便是禍福相依了,可能不僅你們二人受處罰,恐怕我們都要跟著你們受罰,何必呢?”

常惠的話一說完,鄭吉這才鬆開了握緊著的拳頭,覺得常惠考慮的很是周到。

“既然不許比,那這個什長該由誰來當呢?”夏季問道,他對這個什長也是動心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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