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外有一處木柵欄將進入城堡的道路給堵住了,還在這兒設了崗哨,有好幾個人在值守,為的就是防止敵人越過高山,從背後進行偷襲。

守門的戍卒對進入的人員一一進行盤查,防止有匈奴的細作進入,刺探情報。

常惠與張三走過去,向守門的戍卒表明了身份,“軍爺,我們是前來服役報到的。我叫常惠,這位是我兄弟張三。”常惠說完,把徐縣令寫的竹簡遞了過去。

一個守門的戍卒接了過去,估計他不識字,滿臉懷疑地看著他倆,遲遲拿不定主意。

“還愣著幹嗎?快進去通報吧。”另外的一個戍卒道。

於是,那人便一路小跑著進去了,不一會兒,一名軍官帶著幾名戍卒過來了。只見那軍官身穿曲裾深衣,上面披著鎧甲、頭戴鐵胄、足穿圓頭高跟靴。他手握佩劍,臉上表情十分嚴肅。

常惠二人看他腰上的絹帶,知他是軍候的官職,是管事的,連忙向他行禮。

常惠對於漢軍的編制,是略微知道一些的。漢隨秦制,軍隊也不例外,一般說來,日常的編制分為七級,為二五進位制。即:五人為伍,設伍長;十人為什,設什長;五十人為隊,設隊率;一百人為屯,設屯長;二百人至五百人為曲,設曲候,也稱軍候;一千人為部,設軍司馬或校尉。校尉不常置,所以一部漢軍通常由軍司馬領軍,戰時幾個部編成一軍,由都尉或者校尉統一指揮;都尉和校尉之上再設定將軍統領全軍。

那軍官打量二人後問道:“哪一個是前來服役的戍卒常惠?”

常惠上前應道:“正是在下。”

那軍官道:“我是你的曲候孔山,你進來吧。”

張三連忙問道:“那我呢?我是自願入伍服役戍邊的。”

孔山聽了,略微有些吃驚,因為戍邊是一件很艱苦的活,一般都是犯了事被罰來戍邊的,很少有人自願來戍邊的,就是那些良家子弟,來到邊塞,一般都是任軍官或者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過來的。

“哦?你叫什麼名字?”

張三答道:“我叫張三。代郡人。老家就離這兒不遠,一天的路程。”

孔山道:“哦,是本地人啊,快進來吧。”

最近一個月,有好幾個到期的戍卒回家去了,還掛了二個,現在正缺人手呢!

孔山揮了一下手,示意身邊的一個屬下,“你帶他們去居所吧!”

那人應了,領著常惠二人便往居所走去。一路上,那戍卒是個話簍子,很快就跟張三聊得火熱。還沒走到居所時,二人已經相當熟絡了。

原來那戍卒是潁川郡人,姓原,名叫“強”,因為家鄉發洪水,把地都淹了,活不下去了,才與村裡二個同齡人一起來戍邊混口飯吃。

西漢的更役制度裡規定,對於普通百姓,每人每年都要義務戍邊三日,若有不願去者,可出三百錢僱人代替前往。“戍邊三日”,因路途遙遠,加之時間短促,所以在實際上是不可能的,朝廷只是以此為名義徵收額外賦稅罷了。但每個郡國還是有規定的人數,往往判決一些犯罪情節輕微的人來戍邊,如果人數不夠,還得徵召自願的人前往。他們三人起初不知道戍邊之艱辛,只想賺點錢,也自己混口飯吃,結果來到這兒,水土不服,加上生活艱辛,三人當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