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惠又來到周府,想找周松落實一下借款的事情。周松不在,會客廳裡只有周和在那兒等待著他上門。

“少東家,你爹爹在嗎?”常惠還是習慣性的叫他少東家。

“真的是不巧得很,我爹爹約好了一個客戶,一大早又外出了。”周和有點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是這樣啊。”常惠有些失望,他不是約好了自己的嗎?怎麼卻忽然又外出了呢?常惠覺得沒有必要跟周和談,正準備改日再來。

周和開口說道:“你的事,我爹爹臨走時跟我說了個大概,他讓我全權代表他來處理此事。咱們就坐下來談談吧。”

常惠一聽,正要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你爹爹說讓你跟我談?”

周和道:“不就是借錢的事嗎?只要有錢賺的生意,我們都會做的。”

常惠連忙道:“對,我借的也不多,就二、三百萬錢就夠了。時間也不會太長,半年就夠了。這利息的話,可以按市價付給你們。”

周和道:“這錢我們有,也可以借給你,不,準確的說來,不叫借。我們一般不做折本的買賣。商人嘛,最為看重的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常惠連忙道:“不採取付利息的那種也行。我們桑記還是有不少的絲綢的。”

周和道:“對,我也看中你們倉庫裡的絲綢了。不過,這價格可不再是以前你當掌櫃時的那個價了,得由我來定。”

常惠想,如果他定的價格跟自己以前定的差得不是太遠的話,也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時間也是金錢。只要能提前差不多一年投產的話,錢還是可以掙出來的。於是,便問道:“不知道少東家這一回出的什麼價?”

周和便道:“帛按每匹二百八十錢算,絹按每匹三百二十錢,素按每匹四百錢。怎麼樣?”

常惠一聽這價格,竟然在上一回自己購買桑記綢緞的基礎上每一匹都又往下壓了一百多錢,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趁你病,要你命。他這時候才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周松也躲避著自己不見了。

看來還是桑道樂有先見之明,早就料到了。薑還是老的辣啊!指望自己的競爭對手來幫助自己,這本來就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得了,求人不如求已,與其一開始就讓人狠狠地宰上一刀,還不如有多少錢就辦多少事吧。

“你的這個價格,也實在有些離譜了吧?這麼低的價格,我還不想要呢!”

周和道:“生意上的事,願買願賣。既然常掌櫃覺得不合適,不做就是了。我們週記也沒有逼你買,是吧?”

事已至此,常惠也覺得說更多也是多餘的了,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家。

常惠將自己家裡的錢湊了三十萬錢,提到了桑府。對桑道樂道:“很是抱歉,週記的錢,我沒有借到。周松答應我,也不過是嘴上的一句客套話。這是我手中的三十萬錢,我先拿過來,應應急吧。”

桑道樂並不怎麼吃驚,本來他就對週記沒有抱什麼希望的。“女婿啊,我就說過了的,有誰會幫助一個自己的對手的呢?這事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慢慢來,總會想出辦法來的。”

常惠點了點頭,“外舅說得對。我們也不能閒著,有多少錢就幹多少事。我們先可以把作坊的房子建好,找木匠把我們需要的工具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