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喜歡的,只是她的聲音。

耳邊,一道嘶啞,很認真的道歉聲傳來。

影帝唐瑭:“對不起。”

影帝唐瑭:“如果你想和他重敘舊情,我不阻止。

但你今天說的話,能不能別不算數?你說的,我可以睡書房的。”

話音委屈,姿態更是低到塵埃裡,低到不能再低。

江小離咬了咬唇角,沒再說話。她是該拒絕的,是該果斷、決然的拒絕的,但是她不忍心。

看他這種姿態,甘願放低自己的身份,如此卑微的,甚至哪怕她要跟其他人重敘舊情,要擠壓走他,他還是希望能在她的地盤找一份能屬於他的位置。

他在隱忍,就像方才遊戲副本裡,曾經的神醫扁鵲,為了喜歡女俠鐘無顏,一次次的放低自己的姿態,然後愛卑微到了塵埃裡。

可是,他喜歡的她,只是她的聲音。

江小離沒吭聲,但眼眶似乎濕了,偏過頭去,用手抹了下眼睛,但那動作卻是被某人看在眼底。

他不說,他也不懂,明明就是覺得她也喜歡他,可是卻每次聽到的,都是讓他不開心的話。

一切,所有的一切,不是從那一晚他對她做好了不好的事開始,而是從之前,很早之前說不清楚的某天,她就開始刻意躲避他了。

他以為她只是比較忙,忙著錄音、忙著直播,忙著打遊戲,然後兩個人越走越遠。

甚至他曾經還想過,大不了他放棄一部分工作,他不拍戲了,她喜歡玩遊戲,目標是做一個成功的遊戲主播,那他就陪著她玩遊戲,陪著她去主播。

反正當初進娛樂圈來拍戲,也都是因為她。

江小離沒說話,良久、良久,誰都沒有動靜,影帝唐瑭用手摁住肚子:“我餓了。”

聲音很輕,似嘀咕,如覆薄冰般在試探。

江小離起身,開始往冰箱的方向走,裡面有她晚上放在盒子裡的剩飯,她一個人生活,經常做飯的時候會多,剩的就裝起來留在冰箱,然後第二天再放微波爐熱一下。

但從半年起,家裡多了一個人在晚上偷偷的吃她冰箱裡的東西,趕又趕不走,冰箱裡沒東西的時候,那人就捂著肚子在沙發上窩一夜,持續了好幾天。

半夜有一次偷偷開門去看,安靜的睡顏上,某人眉頭皺著,手放在胃的地方,走近去,還能聽到胃裡時不時咕嚕,胃液翻滾的聲音。

第二天,她發簡訊問他是不是晚上除了吃她冰箱裡剩餘的食物,不吃其他的東西。

他不吭聲,沒有半點回複,但從那以後,她每次晚飯便會多做一些,留好擱在冰箱裡。

不想做飯的時候,還會買些麵包、牛奶在冰箱放著,很傻對不對?

面對這樣一個入侵民宅,還對她做過不好事情的人,她竟然還會可憐他,甚至在天冷的時候客廳裡的空調都會給他開到很暖。

她是傻,她喜歡他,她曾經無比的仰慕他、崇拜他,她不會承認,但她對他做的事,卻是真的傻到卑微到塵埃裡,就像現在,她竟然連出口趕他走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