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信任自己兒子說的話。

“爹……”少年拉長了聲音,無奈的說道:“我那日不過是去大壯家喝了些酒,所以才回來遲了,我都跟您說了這麼多次,您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你那見錢眼開的性子讓我怎麼相信?”

少年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臉上的表情也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似乎這一句話說了許多次,但是父親依舊不相信。

逼急了他直接對著蒼天發誓:“我今日秦治安摸著我的良心對蒼天起誓:我若是今日說的話有一句不實,讓我斷子絕孫……”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就被孃親使勁的捂住了嘴。

“你爹糊塗,你也跟著糊塗,你這麼能說這話?”

少年的這一番話,嚇得水琴大驚失色,連忙將兒子拉嚇,捂住了他的嘴。

先是輕斥了一番兒子,緊接著就換了一副更難看的表情對丈夫說:

“好了,好了,難得吃上一頓好的,你別說孩子了。趕緊坐下來。”

沈歲瑤隨著“他”抬頭,看見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深藍色對襟,圓潤的臉頰,丟棄了少女的青澀,染上了這世俗風塵,半開半謝。

想必這應該是“他”的妻子水琴了。

“沒有做是最好了。”

他鬆了口,說話也沒有最開始那麼衝了,但是卻沒有注意帶自己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孩他爹,坐呀!”水琴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坐什麼坐,走走走!都給我回去!”

但是他依舊是站著的,沒有一點要坐下的想法,對於已經坐下的母子二人就是一頓輕斥。

水琴望了一眼自己的枕邊人,不知道他今日為何這般突然發怒,放著這裡好好的一大桌子菜不吃,還要攆他們走。

“你瘋了?這裡這麼多人呢!你快坐下來。”

水琴在他旁邊使勁的拉了拉他的一腳,低聲驚呼道。

“哼!今日這菜,甭管有多好,我都不會吃一口的,你們全都給我站起,都不許吃!”

“爹!這裡的飯菜不好嗎?整個涼水鎮的叫的出名的廚子都被請到了這裡來,不花一分錢就可以吃到我們平日吃不到的東西,難道不好嗎?”

他說話的聲音比較大,鄰桌有幾人已經注意到了他,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

聽聞徐家將在今日開流水席,許多人都天不亮的久進城來了,還有些人認為他們這不是來吃飯的,是來搗亂的。

將正在忙碌的徐府家丁暗中叫了過來,讓他們注意一些,萬一是來鬧事就可不好了。

他們來時還不知道是徐家開了流水席,還就以為是兒子在鎮上尋了一個好差事,剛拿了工錢想要帶他們來城裡下館子的。

他們事先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定然不同意兒子帶他來這裡,這飯是能隨便吃的嗎?

但是他們母子二人卻不知他心裡頭的想法,這徐家的流水席免費吃,那還不是極好的?

“你先坐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

水琴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別人當做笑話,她心中的怒氣全的積攢著,小聲的勸慰著丈夫,希望他能不要那麼倔。

偏生他丈夫卻是十分倔,自從來到了這條街,他的臉色都是陰沉著。

得知了是徐家在此開流水席,臉更是拉長得跟馬臉有得一拼了。

這大老遠的走過來,又累又餓,面對滿桌的美食,誰願意就這樣回去了?

水琴不理解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這裡好酒好菜還不要自己花錢,為什麼不吃?

這回就是她也站到了自己丈夫的對面了,自己走了許久,實在是餓極了,不想與他一起回去,但是這裡的人有極多,又怕丟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