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輕輕靠上了薄景州的肩膀。

薄景州感受著肩頭的重量,等著那預料中的啜泣聲。

然而幾分鐘過去,房間裡依然很安靜。

這是難過得哭都哭不出來了嗎?

薄景州皺起眉,這樣憋著對身體可不好。

他開口問:“真的忘不了南宇嗎?”

蘇雨棠在他肩上輕輕動了動:“哪是想忘就能忘記的,我和南宇認識那麼多年了......”

薄景州的手猛地捏成拳頭,指節泛白。

是啊,那麼多年,在他還沒出現之前,南宇就已經在蘇雨棠的生命裡了。

那些共同的回憶,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子,那些他永遠無法參與的過去.....

看來南宇在她心裡佔據的那個位置,是他薄景州無論如何都觸及不到的位置。

“別想了,你這樣,我也難受。”他說。

蘇雨棠不理解:“你難受什麼?”

當然是看到你為南宇的離開傷心成這樣,心裡難受。

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經嫉妒瘋了。

薄景州輕輕嘆息。

“至少......他是按自己的意願離開的。”

“我知道,哎,可我忍不住......”她的聲音破碎了,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薄景州胸口感到一陣悶痛。

蘇雨棠繼續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找他嗎?”

薄景州的下頜線繃緊了,他一點也不想知道為什麼,無非是怕看到屍體,這樣就能騙自己南宇還活著,但嘴上還是問:“為什麼?”

蘇雨棠緩緩道:“上次去無人區,是覺得他還有救,但這次......我知道沒辦法了,所以沒有派人去找。”

南宇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死去的樣子,她又何嘗不是,不想看見他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

現在更是沒必要去找了。

蘇瀚海說連南宇的屍體已經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會不會孤獨的躺在某處冰冷的海底,或是被潮水衝上了無名的沙灘......

這個念頭一起,她就忍不住替南宇難過。

她想象中他的人生,應該是和心愛的女孩,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蘇雨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但我還是會很難過很難過,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夥伴。”

最好的朋友,和夥伴。

這兩個稱呼從她口中說出,輕飄飄的,卻重重砸在薄景州心上。

僅僅是這樣?

“那我呢?”薄景州聽見自己問,心臟跳得有些快,“我算什麼?”

“你?”蘇雨棠愣了一下,隨後說:“你是小寶們的爹地。”

“還有呢?”

“還有什麼?”

薄景州想聽到一個獨一無二的回答:“對你來說,我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