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來人啊。”沈丘娘也不看珠霜一眼，冷冷的道。

邊上的嬤嬤連忙站了出來，道：“奴婢在。”

“咱們府不是還差個倒夜香的嗎？這個正合適，我倒要看看，一身的夜香味，她到底還能勾引誰！”

“不！”珠霜瞪大眼睛，看著沈丘娘道：“老夫人！我已經知錯就改了，老夫人，我已經悔過了，還請老夫人饒命啊！”

倒夜香？那種活她怎麼可能去做？她曾經也是金枝玉葉的大小姐，現在淪落到如今?的一個小丫鬟已經是天大的折辱，現在卻要她去倒夜香？

“真是個小蹄子，我何時要要你的命了？你是已經後悔了，但是不是你自己後悔你最為清楚。”沈丘娘都還年過半百的人了，珠霜什麼人她還看不清楚？可是這珠霜就是個不知好歹的，那就怪不得她狠心了：“李嬤嬤，你還在那兒站著幹什麼？好看嗎？還不趕快把人各給我帶走！”

“是，老夫人。”李嬤嬤最是聽沈丘孃的話，所以沈丘娘這一說，就立馬回了話。對一旁站著的兩個手腳粗壯的婆子使了個眼色，那些婆子連忙點頭，毫不猶豫的就將珠霜拉了起來。

“老夫人！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

珠霜的聲音越來越遠，夜傾城的眼裡卻沒有半點波瀾。

“紫雲。”夜傾城開口。

紫雲這時候已經覺得得了夜傾城的信任，現在夜傾城叫她，自然是連忙答應了一聲。

“去了依姨娘的院子裡好生伺候著，不然的話，珠霜的結局就是你的。”

“是，奴婢謹遵大小姐的教誨。”紫雲低著頭，眼裡沒有半分敬意，相反，全是不屑。

“你知道最好，大小姐看你得罪了莫氏，便好心將你調離了原來的職位，如此為你著想，你得謝謝她，她你的恩人。”沈丘娘對紫雲還算看得順眼，所以多說了兩句。

可是紫雲卻暗暗冷笑，恩人？這老夫人莫不是故意裝傻嗎？她以前是莫氏的大丫鬟，還有高密之罪，現在到了依姨娘的院子裡，已經是很難過日子，再加上依姨娘那個潑辣的性子，紫雲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她是個普通的丫鬟的話，會活得了多久。

要是夜傾城真的為了她好，那便會把她送往柳姨娘的院子裡，柳姨娘最是溫和，沒什麼脾氣，她去了哪裡，指不定真的可以好好生活，但依姨娘？根本不可能！

沈丘娘不過是順這夜傾城的意思去了而已，其中的道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不願意管了罷！

說得怎麼假惺惺，可到頭來也不見得是個仁善的！

“去吧。”沈丘娘有些疲倦的揮手，眼裡滿是無奈，這明明是她的生辰，到頭來，什麼都過不成了。

“祖母，我扶您回去吧。”夜傾城見沈丘孃的身體有異，連忙扶著沈丘娘道。

見到自己的孫女兒這麼在乎自己，沈丘孃的心裡終於有了些許安慰。

“這是給我的？”到了沈丘孃的院子裡，夜傾城才開啟一個錦盒，露出裡面別緻好看的扶額。

“是啊，就是孫女兒這雙手一直都不是刺繡的料子，所以這扶額，還是醜了些。”夜傾城笑著看著沈丘娘，將扶額親手給她戴著。

沈丘娘哪裡會在意這些？夜傾城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她一生下來就沒怎麼學習刺繡，這麼用心的給自己繡了這個扶額，沈丘娘怎麼會不感動？

“不醜，不醜，祖母喜歡的緊，我孫女兒真是好手藝。”沈丘娘笑著道。

之前被莫氏耽誤生辰的陰霾瞬間就沒了，她的眼裡，那些東西都不如這扶額，畢竟這是一份心意，外人送的，不過是借她的手送給夜戰罷了。

“祖母喜歡就好，我給祖母梳頭吧？”夜傾城解下了沈丘孃的釵子，那一頭花白的頭髮就露了出來，沈丘孃的年紀已經大了，雖保養得當，但是頭髮依舊掉了許多。

“我的好孫女兒，這些不用你做，你只管陪祖母說說話，這樣最好。”沈丘娘看著夜傾城給自己梳頭自是高興，但是畢竟夜傾城是夜家的嫡親大小姐，這些不適合她做，她也不必做這些。

可是夜傾城一偏頭哦，有些狡黠的笑道：“祖母的頭髮自是要做孫女兒的梳。”

“哈哈哈，隨你，只要你高興就好。”沈丘娘開懷的笑了，這還是夜傾城第一次這麼親近的和自己說話。

夜傾城小心的幫沈丘娘梳著頭髮，看著滿頭的白髮絲之後，她還是有些皺眉，嘴上卻笑著道：“祖母的頭髮可真好，比宛風的好多了。”

“你又在瞎說什麼胡話。”沈丘娘自是不信夜傾城所說的話，儘管女人都喜歡被人誇自己年輕，但是沈丘娘都是年紀過了半百的人了，什麼事都看得開了，夜傾城說的，她當然知道是假的。

沈丘娘笑了笑，突然問了一句：“那個紫雲也算是有功，你怎麼會讓她去依姨娘那兒？可別說是你覺得依姨娘性子好，依姨娘那個潑辣脾氣，連你爹爹都知道的。”

“祖母英明。”夜傾城仔仔細細的梳著頭髮，道：“這紫雲是個激靈的，可惜越是激靈就越是安靈，她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成為了莫……大夫人的大丫鬟，擠掉了珠霜和合兒，可見這個人不簡單，這次她突然出賣大夫人，想來也是希望得到我的信任，這樣她的前途也就光明瞭些。

把她安排到依姨娘那兒，就是讓她知道，要是她安生的過日子，以她哄大夫人的那個本事，在依姨娘那兒肯定過的不差，要是她自己不安分的話，我想依姨娘那個性子，也覺得不會放過她的。”

“你是說，那個紫雲有問題？”沈丘娘拿著扶額的手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夜傾城搖了搖頭：“現在好不清楚，但是這個人終究還是不簡單的，祖母還是少和她有什麼接觸的好，雖說是個丫鬟，沒什麼可怕的，但是還是警惕些，這樣至少有備無患。”

“聽你的吧。”沈丘娘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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