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師父，大師兄！”夜傾城和明煜異口同聲的道。

只見天機大師和古胥站在門口，笑著看著這三人。

“什麼師父大師兄的？快過來吃飯，這才剛剛醒來就這個打一聲招呼，那個打一聲招呼的，累不累啊！”葉大娘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指桑罵槐的道。

與此同時，古胥和天機大師臉上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不為別的，實在是不知道該拿葉大娘如何是好。

“師父來的剛好！我們這在吃飯呢！快來坐，我給您和大師兄加副碗筷！”說著明煜就機靈的打破了尷尬，拉著天機大師和古胥坐下，麻利的就端上了兩碗飯。

葉大娘也不是成心要為難天機大師和古胥，不過是單純的看天機不爽而已，畢竟天機和她一直都不對付單方面的）。

“你現在感覺如何？”天機大師坐下之後，直接對夜傾城問道。看來夜傾城的情況已經比他想象之中的嚴重多了。

夜傾城眼神一暗，強笑道：“無事，就是有些嗜睡，之前是嚇到師父了。”

天機大師沒有接話，而是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這一頓飯也就這麼吃了。

到了飯後，明煜越是覺得氣氛不對，連忙找個理由溜了，而葉大娘似乎也知道天機大師找夜傾城應該不是單純的看望，冷嘲熱諷了一頓，也就走了。最後還是古胥出去，把門關上。

“真的沒什麼事嗎？”天機大師重新問了一遍，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夜傾城卻是知道，她怎麼掩飾都是不能騙得了自家師父的，更何況她並沒有想要瞞著自家師父什麼。

夜傾城給天機大師倒了一杯茶，臉色卻依舊蒼白無比。

“只是暈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就連脾氣也變得無比暴躁了許多。有時候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險些殺了人。”夜傾城想著之前險些殺了夜青萱的事，不禁有些膽寒。或許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已經很嚴重了。”天機大師一臉凝重，似乎在想什麼辦法，最後只道：“這一回，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三個月之後。”夜傾城果斷的開口，她似乎早就知道天機大師會問這個問題，又或許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裡也就只能剩下這些時間是可以算是“空閒”的了。

“三個月……”天機大師吶吶道，皺眉不已：“你莫不是覺得自己活得太久了？”天天機大師難得用這種語氣對自己的徒弟說話，除非他生氣的時候。

夜傾城最害怕自家師父生氣了，因為之前她就領教過來，沒少被打，當然，不可能是天機大師自己打，而是派她和別的師兄大。

她畢竟也是和師兄們一起長大的，那些師兄要麼就是沒把她當女的，要麼就是怕自家師父懲罰自己，所以出手的時候一般都是毫無保留。

但是自家師父生氣也是有等級的。

輕微的生氣他只會呵斥她下，中度生氣的那就叫她和許伐或者白禹歡溫華其中一個人過招。要是他真的太生氣了，那夜傾城就得和她的師兄之中武功最高的那個比試。如此一來，夜傾城也就不會輕易的惹自己師父討厭或則生氣了。

“的確。”夜傾城苦笑。

天機大師被她這一回答原本生氣的氣焰瞬間就被澆滅了。果然，自己這個徒弟實在是已經有尋死的心了，若不是她還有仇未報，估計現在也已經是一捧黃土了吧。

他這輩子的徒弟個個都是精挑細選，被一個他都用心去教導過。那些留在山上的，和他就是七八十載的師徒情誼，至於那些出山的，大抵都是短命的多。在他的印象裡能能活到五十以上的他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而其他的，就算是名震天下，最後依舊是不得善終。當初他看著夜傾城和許伐幾個感情要好，自是歡喜，要知道他的徒弟下了山，個自有各自的主子難免會有衝突，最後還不是師門相殘。

每每知道這些訊息他都不禁感嘆他是不是應該聽師父重嶽的，像他一樣歸隱山林，避世避嫌最好，這樣既不會有什麼煩心事，也不會有這麼多遺憾，可惜他最後還是放棄了，或許是因為百悅池裡的那一位，又或許他一直都是想這麼做的。

可惜夜傾城他們幾個最後還是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許伐的死，夜傾城也是一個將死之人。還有溫華和白禹歡，這原本最看好的幾個弟子，卻是過的最不如意的幾個。

他不禁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看錯了。

“我倒是有個法子。”最後他還是說道，他是師父，雖希望自己的徒弟好，但是也絕對不會違揹他們的意願。

“不過你得付出一些代價。”

“師父，您看我，還有什麼舍不掉的呢？父親已經有自己的家了，他不止我一個女兒，祖母也不止我一個孫女兒了，現在我早就無牽無掛，若是說付出代價，可能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夜傾城笑道。

“這藥是我從你重嶽師祖哪裡拿來的，服下之後你會昏睡兩個月，之後可以保你一年之內絕對的清醒，但是過來一年之後，你就會變成你最不想變成的樣子，更沒有在挽救的機會。”天機大師提醒道：“但若是你不服下的話，你或許還有機會復原。”

夜傾城看著天機大師手中的藥瓶，接了過來，問了一句：“多久？”

天機大師還沒有回答，她便已經說出答案了：“一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是永遠。”

“師父，我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她道。

“可若是你一但吃了，這天下之間的夜宛風也不過只能在活上一年！”天機道：“這本來就是一場冒險，你若是不吃，為師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可是師兄已經等不及了，師父。”夜傾城苦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三年前之後她就一直都是苦笑，難得高興的笑一回。她將藥毫不猶豫的服下。

“我得陪他過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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