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宛若風中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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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婉!月婉,月婉!”夜戰從來這麼狼狽過,一路跌跌撞撞的跪在王月婉的棺前,瘋狂的呼喚著,可他怎麼呼喚,棺中的人依舊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溫柔的回應了,這一次回答他的只是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和紙錢燒燬的聲音。
“戰兒!”沈丘娘早已淚流滿面,如今見了夜戰,只能看著他默默的流淚。
夜傾城的身影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火缽中新增錢紙。
“娘!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月婉會突然就沒了?究竟是誰殺了月婉?我要他為月婉陪葬!”夜戰狠狠的道。
“你!戰兒,不可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話!”沈丘娘連忙阻止夜戰說下去,怕他再說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夜戰不明所以的看著沈丘娘,不解的問:“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殺了王氏的人是我!你要如何?”夜天緩緩的走進靈堂,面容冷酷,盯著夜戰的眼睛:“王氏行為不端,不守婦道,暗自取字,有違國法家規,自是要請家法。”
說著,他又諷刺的看了眼前的棺材一眼,不屑的道:“她自己熬不過,又怪得了誰?”
“爹!”夜戰不可置信的看著夜天,眼裡除了驚訝,更多的則是恐懼。這個名為自己父親的男人,殺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更是毫無忌憚的站在自己面前,明明看著眼前的人如此熟悉,但如今的他卻覺得無比陌生和恐怖。
對於夜天,夜戰的記憶的都是冰冷的。
夜天只有他一個兒子,但他的姬妾卻是無數,這些姬妾大都是同僚“人情”或是某位高官的庶女、某位小官的嫡女,但他們都沒有為夜戰留一個一兒半女,唯獨她的母親,這個男人的嫡妻,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但在生下夜戰之後,沈丘娘也再沒有懷孕。
夜天一直不知其中原因,直到查出是某位政敵的報復時,已經太晚了。他已經沒有再有孩子的機會了。曾經夜戰很慶幸自己是父親唯一的孩子,但在越來越多的接觸裡,他卻感覺到這個父親看他的眼神並不像一個父親看兒子的眼神,而是一個賭徒看著自己的籌碼那種貪婪的眼神。
在這二十幾載的時間裡,他對夜天言聽計從,可王月婉卻是他對夜天的第一次反抗。也是夜天對自己唯一一次的妥協。在夜天答應自己娶王月婉時,他心更多的是竊喜,不是娶到自己所愛的竊喜,而是父親對自己感情的竊喜。
直到那時,他才發現,自己是希望父親對自己的愛的。而夜天的妥協,便是夜天作為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
那時他痴痴的幻想,如今就像一個笑話。
他錯了,夜天對自己從來都沒有感情,他是籌碼,沈丘娘也是籌碼,院裡的那些多到數不清名字的姬妾也是籌碼,在夜天眼裡,誰都是籌碼。
他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怎麼?你認為為父做得不對嗎?”夜天盯著夜戰,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夜戰猛的跪在地上,對著王月婉的棺,不知所措的回答:“我、我不知道。”
這麼多年的逆來順受讓他忘記了反抗,唯一一次也是因為王月婉,那個他深深愛著的女人。可是,現在她已經死了,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夜傾城背對著夜戰,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夜戰的反應,眼裡閃過痛苦。
為什麼……你們都不反抗?
不知道怎麼回到與月婉的房中的,只是看著那熟悉的擺設和聞著那些熟悉的味道,他便哭了。
哭自己的無能,哭自己的過錯。
因為月婉的字……是他取的啊。
“女子怎麼能有字,這可是萬萬不可的!”
“迂腐,我妻自是與眾人不同,記得前朝女子皆可取字,大有才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