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看著這園內枯葉飛舞,按理說男子不應知道夜傾城是去赴皇宴的,但……她不禁想起方才問男子的話。

【皇宴開始了?】

夜傾城不禁懊惱,對方果然是隻狐狸。對於男子知道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夜傾城並不驚訝,雖然她穿了男裝,但並沒有刻意隱瞞自己是女子的事實,尋常人,只要細心一點,便會發現。更何況眼前的人不是尋常人。

夜傾城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見如此臉皮厚的:“既然知道我是女子,就該明白我不方便。再者,你我連萍水相逢都不算,朋友就更不是了。”

聞言,男子也不惱,繼續笑著說:“是在下冒昧,便先行告退。不過既然見過,相識便是好的,在下風行陌。”說完便識相的走開。

夜傾城見他遠去,陷入沉思。

……

“今兒個的皇宴真是熱鬧。”莫氏與幾位熟識的貴婦坐在席位上,漫不經心的聊著天。眼睛卻向夜幽蘭的地方瞄去,見夜幽蘭與幾個官員的嫡女聊得開心,便放心的收回眼神。

這次終於聽她的話不與那些身份低微的庶女走在一起了。

她心情甚是愉悅,不僅僅是因為夜幽蘭終於知道接觸怎樣的人才於自己有利。更是放眼女賓席介是滿座,沒有一個空位。而夜傾城卻沒有到,這就說明,宮人忘了給夜傾城安排座位了……

想著一會兒夜傾城來時見女賓席沒有她的位置該是怎樣的尷尬,她就忍不住想笑起來。

“聽聞將軍府上的大小姐前幾日回府了,不知如今何在?”聽聞這句話,莫氏的臉瞬間黑了,她看了一眼問話的人,正是和夜戰同品級的李將軍家的夫人劉氏。

“將軍府家的大小姐?莫非是……”眾人顯然被激起了興趣,不禁問道。

“對,就是三年前自行辭官隱居的南朝第一女尚書,夜將軍家的大小姐——夜傾城。”劉氏見莫氏的臉黑了下去,不禁將話說得更詳細了些。

“是嘛?怎麼不見她人影呢?”身為閨中貴婦,他們對這位女尚書的事蹟可謂是如雷貫耳,畢竟這是南朝的第一位女子當尚書。

劉氏看莫氏的臉色精彩萬分,自然是不會發過這個機會打壓一二。雖說她是宰相的女兒,但畢竟是個庶女,她身為禮部尚書的嫡女,自然是不怕她:“你就得問問莫夫人了。”

莫氏見劉氏將話頭拋向自己,自己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僵硬的笑了笑:“傾城與將軍及弟弟們一道,稍後就來。”她的手心不禁冒汗,剛才她見過老爺和楓兒已經入了男賓席,卻獨獨不見夜傾城。若不圓過去,她便是要背上“惡毒後母”的名號。

“哦?”劉氏故作驚訝:“雖說夜小姐與夜少爺們是都至親,但自古男女不同席,夜小姐這般……還是……”劉氏“嘖嘖”了兩聲,不在說後話,但大家都清楚是什麼意思。

“可不是?這位女尚書不緊如此,還學男人取了字,叫什麼‘宛風’要知道自從前朝女子亂政之後當今聖朝便有意打壓這等大逆不道的女子,就連取字也成了男子特有的,女子早沒了這個權利,她倒是個膽大的,要不是看皇恩浩蕩,誰還理她?”

莫氏的臉更黑了。不過她片刻又高興起來,不禁暗罵自己愚鈍。她光顧想著夜傾城的名聲有礙家將軍府,卻忘了夜傾城的名聲一臭,那她不就完了嗎?莫氏掩飾自己的笑意,假裝無奈的回答:“這我又要什麼辦法,畢竟傾城為過官,我一個婦人之見再加上又非她親生母親,她又怎麼會聽的進去?哎。”

活脫脫一副“別人是做過官的,不屑與我這個繼母來往”的暗語,在場誰都聽的明白。

“真是不孝!怎麼說莫姐姐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開口的是莫氏交好的李夫人:“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非要出去拋頭露面,簡直就是丟人!”

“就是就是。”

“沒錯沒錯……”

在場的大部分都對夜傾城的形象不屑一顧,李夫人看了一眼四周,幸災樂禍的說:“這女賓席壓根就沒她的地位,一會兒她來,看她怎麼辦!”

“這……怕是不好吧?”莫氏假似擔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