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裡頭傳來窸窣的聲音,隨即,一個柔弱無力的婦人聲傳來:“嘉燁,你來了?”

“我身體乏得很,又睡著了。”

包教授掀開蚊帳來,不複之前的嚴厲,柔聲道:“繡芝,我找到了一個顧繡傳人。”

“什麼?”那無力的婦人聲,略微有些激動,“在哪?”

包教授指向夏初一,叫繡芝的婦人,立馬看向她。

夏初一硬著頭皮,適應從“粗拙”到“傳人”的身份改變。

她在暗中打量著婦人。

只見這位婦人十分消瘦,臉上幾乎掛不住相,頭發幹黃,一看便是久病在床的樣子。

夏初一心道:這個睡在床上的婦人,莫非就是池月說的那個“癱瘓在床”的教授妻子?

然而,夏初一再料想不到,婦人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怔了一下,不禁脫口而出道:“寧姨?”

寧姨?寧一?臨邑?

夏初一有些弄不明白,婦人看著她到底說的是什麼?

包教授握住妻子的手,道:“她不是寧姨,跟寧姨也沒什麼關系。”

“她是學院裡為我找來的助手。”

“繡芝,這一次,陳帆他送算沒有敷衍我,找來的是個真正懂刺繡的孩子。”

“重點是,她懂的還是顧繡。”

包教授忙把夏初一繡的絹布,給顧繡芝看。

顧繡芝聽了,忙把繡品拿過來看,才看一眼,手就有些顫抖,道:“是,是顧家的繡法!”

“不過,卻不是‘我’顧家,我已經,不是顧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