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圓月高掛。月色透過樟木樹碩大的枝葉,留下一地的暗影。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停在樟木樹旁,一位高挑的女子穿著一身薄款時尚長風衣,帶著帽子和口罩,從車裡下來,低調的出現在普仁醫院的門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阮奚。

短短數日,這已經是阮奚第三次來這家醫院了,然而今晚,她的心情比前兩次都來的複雜。

醫院即便到了晚上十點多,依舊人來人往。vip住院部不知哪位病人去世了,家屬悲慼的哭聲充斥著整棟樓。阮奚帶著沉重的心情上樓。

某間vip病房裡,一位穿著病服的少女,左腳褲腿高挽著,打著厚厚的石膏,她忍著疼撐著柺杖,一瘸一拐的在病房裡艱難的來回走著。

那少女緊咬著下唇,疼的滿頭是汗,依舊沒有停下來。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穿著白大褂的唐景則出現在門口,俊逸的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夏芮,你怎麼又在走了?你今天下床走的已經夠多了,快躺回床上休息。”

夏芮停下腳步,轉過身,擦了擦額頭的汗,壓下腳上的陣陣痛意,故作輕松的笑著,“唐醫生,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多走一會。”

唐景則蹙起眉頭,臉色更嚴肅,“我跟你說過,你現在一天最多隻能下地走半個小時,以休養為主,複健是下一階段的事。你想讓腳盡快恢複,也該知道現在多走只會適得其反。”

唐景則將人直接扶到床上,夏芮心虛的躺下時,看到門口出現的人,一臉的驚訝,“奚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說點事。”阮奚將包放下,看到站在病床邊轉過身的醫生是唐景則時,有些意外,“唐醫生,你怎麼會在夏芮病房?”

“奚姐,唐醫生不是你給我換的主治醫生嗎?”夏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迷糊了。

唐景則笑:“是這樣的,是時哥讓我來當夏芮的主治醫生。阮小姐你放心,夏芮的腳我一定能讓她盡快的恢複如初。”

“奚姐,唐醫生是外科醫生裡醫術最好的醫生,醫院裡好多病人想找唐醫生都排不上號。這兩天在唐醫生的照顧下,我的腳明顯感覺好多了。”夏芮在一旁適時的接話。

阮奚對唐景則道:“唐醫生,替我謝謝他。”這個“他”自然是指時丞霄。

“要謝的話,阮小姐還是自己當面謝時哥吧。”穿著白大褂的唐景則看起來一塵不染,嘴角揚笑,越顯儒雅俊逸,“你們聊吧,我還要去別的病房。”

離去前,唐景則順便沒收了夏芮的柺杖。

“奚姐,你快坐。”夏芮招呼著,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那是看到阮奚後發自內心的喜悅,“對了,奚姐你這麼晚找我說什麼事?”

阮奚看著夏芮,目光複雜。她坐下後將桌上的包,擱到自己腿上,又從包裡拿出她的那本黑色封皮的畫本,開啟,遞到夏芮面前,“你看看這副畫,眼熟嗎?”

夏芮接過,低頭看到畫本上所畫之物時,頓時驚訝的“咦”了聲,“奚姐,你什麼時候畫的我的項鏈,好逼真啊!”夏芮目光裡滿是欣賞,忍不住贊嘆著。

“這畫中的項鏈,真的和你的項鏈一模一樣嗎?”

“對,就是一模一樣,連紋路都一樣,真是太逼真了!”夏芮連連感嘆著。

今晚,阮奚的包裡還帶了另一樣東西,沒錯,就是那把她還一次都沒用過的銀色的冥槍。手擱在包裡的冥槍上,拿起,松開,又拿起……糾結猶豫著。

阮奚看著笑的跟陽光般燦爛的夏芮,目光越來越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