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登岸(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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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全身心都在副隊身上,沒料到隊長突然上前一步,拎起丁一雙的領子,用手臂架住他脖子抵在牆上,低聲說:“你是不想活了麼?”
相處多年,就沒見過姜逐發火,也從沒聽過姜逐說狠話吐髒字,有時諷人的小得意,也透著一股孩子似的雀躍。
連楮沙白都愣住了。
“去聯系戒毒所,現在就去!通稿我來寫,本年內所有通告能取消取消,不能的盡快弄完。”姜逐很快放開丁一雙,轉身走向管彬傑,“這件事……”
“我都聽說了!溜冰複吸率九十九,我出不來的!”丁一雙暴跳起來,眼淚倒流似的收回去,喜怒無常地叫道,“我進去了,我奶奶怎麼辦?你們養嗎!費用你們繳嗎?”
楮沙白被這個稱呼戳到心尖裡:“你還知道你有奶奶,你吸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我就是……我不知道!”他突然一伸手,“是她!是她帶我抽煙的!”
接二連三的,目光都聚焦到牆角蜷縮的人影身上,張小祡抱頭蹲下,面無人色,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瀕臨絕境的嗓音是如此尖銳,營造出撕心裂肺的鑽耳效果,涕淚交加,像一出荒誕的獨角戲。
一屋人都在看她,證物袋掉在地面上,塑膠的光冰涼,無人撿拾。
……
五個工作日後,檢驗報告新鮮出爐,立刻封存,託人轉至趙伏波手上。
十人當中,丁一雙與張小祡的兩份結果不出意料,陽性。
嚴宏謙抽掉標註為“朱定錦”的報告,同幾張廢紙塞入碎紙機,將其餘九份報告裝訂到活頁夾的最後一頁,寫下日期。
這份活頁夾與交給管彬傑的那一份不可同日而語,日期從原紀一把手改天換日的那時起,每一份資料嚴謹到蓋棺定論,簽字手印隨處可見,裹挾鼓鼓囊囊的證物袋與錄音筆,罪證確鑿。
趙伏波在自取飲料機上接了一杯可樂,晃了晃氣泡,喝了一口:“丁一雙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靜脈注射。”
此時,趙宅大門響起密碼鎖開的輕響,咔噠一聲拉開,趙訪風急急忙忙蹬掉鞋,光腳跑進來,一路奔進書房,才略微係扣子抓頭發、整理儀容,深呼吸幾口,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喘:“姐,這麼急叫我,有什麼事嗎?”
趙伏波將可樂放到手邊,朝嚴宏謙點頭:“撿重要的唸吧。”
嚴宏謙頷首,翻開活頁夾。
“張小祡,滸宗蹈縣人,家庭貧困,小學肄業,沒有吸毒前科,零一年六月一號與丁一雙確定戀愛關系,毒癮是在這之後染上的。經走訪,曾為原紀前任總經理原彩旗的情婦之一,原彩旗有收集模特的癖好,他的第二任夫人與外面養的四個情婦都是模特出身。”
趙訪風迷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姐姐,小聲問:“這是什麼……”
趙伏波打斷:“聽著。”
“零二年二月鄭隗鬥毆事件,由劉衛虎挑釁而起,他父親劉總,近期參與《十三俠》投資,與汪文駿有過私交,出於這層關系,原童朗二月曾來過宣義——正是趙董您去清月山的時候,舉辦過一個單身貴族酒會,劉家公子有收到請柬,在圈子裡打得火熱。”
“四月,郭會徽八百萬股,證實有人故意套空,查到一家名為‘夢德電氣’的公司名下,經營不當導致巨虧兩億,年初與馳速文化娛樂公司進行過融資,這個馳速公司,正是簽張小祡的那個,原紀控股百分之八十五,法人代表為汪文駿。”
趙訪風瞠目,心中湧起驚濤駭浪,嚴宏謙翻過兩頁,繼續念。
“‘矮頭’招認,六月,西梅會所二樓廁所的儲水箱被汙染,楮沙白接觸的過敏源是汙染過的自來水,三樓正在聚眾溜冰,‘矮頭’剛溜完,試圖將楮沙白帶入三樓,拍攝不雅照。”
“清潔間的翻蓋手機機主是‘矮頭’,他在外守著楮沙白出來,藥勁沒過,原童朗當時就在三樓,派了一位名叫‘謝煙芳’的女人下來詢問狀況——這個樓梯口監控有拍攝到,他忍不住發洩後,在清潔間不小心落下手機,上面有與原童朗的訊息記錄。”
“守望成員資料、住址及電話,皆有何多聞洩露。與他接洽的是一名女子,收錄到口供及內部合同影印件,此人就是謝煙芳,女,25周歲,去年九月與昊威簽訂藝人合同,身份證造假,臉部在臨妲整形醫院動過刀,未整形前的照片可以清晰辨認出是原彩旗的前妻。”
“‘雙耳鹿’沙龍參與者一共十二人經查實沒有問題。”
龐雜無章的線索及查證,如繩索一樣緊緊勒住趙訪風的脖子,她捏緊手指,驚慌地望向趙伏波,在這一刻,她又變回了初入趙宅時怯生生的孩子。
趙伏波嘆氣:“我不插手公司決策的這段時間,你都搞了什麼東西?”
“姐……”
“從去年六月開始,原童朗已經十分主動,我記得讓你仔細讀他的資料,我的話不放在心上,當耳旁風了?”
原童朗的履歷再草包,也要看是不是淬毒的草。
因為不滿父親續娶與他同齡的模特,逃到海外念書,後吸食大麻遭到校方強制退學,第二次轉入一所糊弄文憑的野雞學校,下三濫的手段學得層出不窮。如果原彩旗能壽終正寢,或許會修剪羽翼,給這個不成器的討債鬼鋪一條莊康大道,可惜死早了。
原童朗初登大寶,機警狠毒,正值懷鈞集團捧出守望、大肆打擊原紀唱片的時期。左有貪婪驅使,右有憋屈數年的汪文駿教唆,會用他最熟悉與依賴的東西作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