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彬傑並沒有叫司機開到公寓,直接將他們載到公司,辦公室的桌上整齊摞著一排劇本,楮沙白動手翻了翻,對此行的目的已然明瞭。

當下的藝人,不甘心只當個哺乳動物,雙棲三棲一定要的,海陸空都摻上一腳,才算全面發展,演員紅了發專輯,歌手紅了下海演戲,有發展空間的不必多說,是老天爺賞飯,不成功也能博個眼球,賺個噱頭。

眼見懷鈞新捧的“守望”火了,合作方爭先恐後送來許多本子,青春偶像劇佔大頭,電影製作大多是為了借一把東風互惠互利。

管彬傑關上門,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雙手撐在桌上:“你們也看見了,這都是近期送到我手上的本子,參演這些,可以說進到另一個圈子裡,社交面更廣,曝光率增加,人氣更上一層樓,感興趣麼?”

楮沙白蹙眉,可嫌棄了:“這是個拿大量時間往裡填的活吧,瞧小朱風裡來雨裡去的,一走半年,我們演這個,拿什麼精力搞歌?”

“這個我尊重你們的個人的意見,你們這個團遲早會有soo的活動期,每個人的未來都不同,早點攤開講,我也方便安排。”

楮沙白扔開本子,第一個表態:“不好意思大管,演不來。”

管彬傑點頭,望向其他四人:“你們呢?”

姜逐搖頭,笑笑:“我要留空去劇組探班。”

郭會徽倒是有點愛不釋手,翻了幾本,但瞧見正副幹部都一臉“你們隨意”的臉色,摸不清路數,還是把本子放下,割肉似的說:“現在早了,再看看吧。”

丁一雙左看看右看看,見不雙棲的人數佔優勢,立刻倒向人多勢眾的一方,點頭如搗蒜:“演這個有什麼好玩的,不演不演。”

鄭隗文化低,不愛看字,對自己走狂野風的身材心裡也有數,給演的估計是胸口碎大石一類的角色,一開始就沒上前翻。

管彬傑一眼掃過去:“都不演?”若有所思看了會郭會徽,“那行,這些本子的確不大好,以後你們根基穩固了,想往影視圈發展,我們再從長計議。”

見管彬傑沒有勉強,只是例行詢問,楮沙白麵色稍霽,郭會徽走時也舒一口氣,金牌不愧金牌,就是聽得懂人話。

晚上又輪到朱同志的接風宴,這宴是流水的,吃了四五天不算完,有空就聚在一塊,連續三天被逼下館子的朱定錦嘴角冒泡,忍不住提意見:“謝您了楮哥,能不吃海鮮了嗎?”

楮沙白就笑:“哎,行,那咱今兒吃淡水的。”

等菜期間,又論起管彬傑說本子的事,楮沙白舉起筷子夾起紅皮花生米:“來來,小朱表個態,你是正經演員,就事論事,覺得我們適不適合進演藝圈。”

朱定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可以試試,我也見過有演員非科班出身,照樣靈氣十足。”

筷子尖的花生搖搖欲墜,楮沙白質問:“小朱你不是和我一個戰壕?”

朱定錦哦了一聲:“不是楮哥叫我就事論事麼,一個人有很多面,而公眾人物則需要更多的面孔完善自己,舞臺上的,綜藝裡的,對粉絲的,私生活的,你們能把每張臉都演好麼?”

郭會徽小心翼翼:“這和演劇本無關吧?”

朱定錦忽然轉頭,似笑非笑瞅向他。

“如果自己都演不好,為什麼要耗費時間去塑造一個與自己無關的角色?”

這話說出來總覺得奇特的怪異,讓人無從介面,楮沙白咯吱咯吱嚼花生米,包廂門開,服務員上菜,桌上關於接戲的話題在這之後告一段落。

晚上朱定錦照常回賓館,宣義本地的租房資訊不好找,姜逐往她手裡塞存摺,朱定錦砸回去:“討厭,不幫你管。”縮排門內砰的一聲,順帶把房門關上。

姜逐低頭從貓眼裡往裡瞧,敲門,朱定錦拔開門栓,探出個腦袋:“嗯?”

“明天有雨,晚上別開窗。”姜逐說,“被子不夠厚給我電話。”

朱定錦嗯嗯答應,收回腦袋咔嗒扣上門。

姜逐又敲,趁她伸頭的時候往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如此反複三四次,站樓梯口望風的楮沙白瘋了:“三歲嗎你們?還玩躲貓貓?什麼話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姜逐被吼回了車上,楮沙白語重心長:“你光給個存摺是什麼意思嘛,得把結婚證一起給啊。”想了想又說,“明兒再把小朱約出來吃飯,探探她口風,合適的話,你申請也該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