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進宮。”穆梓桐沒有,若是籌劃不當,這一次怕就是李沅錦最後一次見顧弘揚了。

李沅錦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這種凝重的氣氛,默默坐在馬車裡,沒有話。穆梓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沒見過她安靜下來的樣,她永遠在笑、永遠在話,即便不話,手上也是一刻都不停的。

她在為他擔心嗎?

這個念頭湧入穆梓桐的心中,頓時刺痛傳來,穆梓桐咳出一口血。咬牙,已經晚了,胸前的衣襟已經染上了血。

李沅錦連忙伸手抓起座椅上的軟墊:“你怎麼樣?車廂裡有沒有燈?”

穆梓桐伸手拉過李沅錦的手,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纖長,李沅錦從前還她帶著他做豆腐真是可惜了,他這雙手就應該供起來。

但是現在,這雙抓著她手的手,卻瘦削的厲害,指節處硌人。

許是察覺到了自己手上太用力,抓疼了李沅錦,穆梓桐略微鬆了鬆,帶著李沅錦的手在馬車的某一處摸了下:“這裡有火石跟不滅燈。”

不滅燈是用了類似於暖手爐的做法,無論馬車如何顛簸,蠟油跟燭心始終在中間。

李沅錦摸到了,穆梓桐松開,面色如常,但是手心中的細膩感覺,卻彷彿印到了心裡。

李沅錦點燃燈才看到穆梓桐身上滿是血跡,連忙伸手去座椅底下摸,穆梓桐瞧見了,用眼神示意:“在那邊。”

李沅錦摸過去,感覺自己差點兒都拿不穩,找出來藥粉跟紗布,把穆梓桐的袖拉上去,露出足有三寸長的傷口。

“怎麼會這麼深?誰幹的?”李沅錦的聲音在發抖。血留給她的記憶並不好,她即便是下廚房,也沒有收拾過活物。

從前傷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能忍住,但是現在傷在穆梓桐身上,李沅錦不敢看,但是又不能不看,哆哆嗦嗦地往擦幹淨的傷口上倒藥粉。

倒了兩次都沒倒準地方,反而弄的到處都是,李沅錦著急,左手伸出來狠狠在右手上掐了一下,才讓右手停止發抖。

穆梓桐一言不發,看著李沅錦給自己包紮傷口。

他看到她頭頂柔順的長發,看到她睫毛纖長,在不滅燈的照映下,在眼底打出一片陰影,顫顫巍巍的。

“阿沅……”穆梓桐心中呼喊著,真想伸手攬她過來。她現在一定很害怕吧?

李沅錦包紮好了,心裡也沒有剛才那麼慌張了,收拾好東西,正視穆梓桐:“顧弘揚現在什麼樣?你出宮的時候他……怎麼樣?”

穆梓桐搖頭:“宮裡全被封鎖了,我是因為為了皇上擋了一刀才出來的。有太醫謀害皇上,太醫也進不去,所以我才能出來。”

頓了頓,又看向李沅錦:“皇上信任我,我可以悄悄帶你到長順門附近,但是再往裡就不可能了。你在那裡不要走,那邊現在最安全。”

李沅錦不解:“我進不了宮?”那這一行不是白去的?

穆梓桐抿了抿唇:“是銳王爺央我做的。”顧弘揚原本就是無權無勢的代表,只有皇家的人情,現在被人誣陷謀權篡位,人情不在,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別的人顧弘揚不擔心,那些人都是有來歷的,原本來處就不清白,如今去處也有人收。

唯獨李沅錦,她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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