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昇起後,探馬回報:“前方林中有埋伏,楊五郎深陷包圍。”凌楚瑜大驚,擔心的事還是發生,急忙下令部隊備戰。行了數里,只見前方一片混亂,遼兵大約數千,均是步兵,已經將楊春等十餘人包圍得水洩不通。

“五哥莫怕,凌楚瑜來也!”他怒喝趕來,下令放箭,瞬間倒下一片遼兵,凌楚瑜乘勢衝了進去。

“楚瑜,來得好。”楊春信心大漲,手中獨角皂金槍左刺右挑,上劈崩,殺得遼兵盔飛甲斜,狼狽不堪。楊春臂力僅次於七郎,武功造詣又高,遼兵哪裡是他對手,片刻間倒了數十人。他殺了出來,與凌楚瑜合兵一處後,不再戀戰,繼續朝東而去。

就在此時,前方急衝出一支騎兵,人人掛刀配弓,不由就先射一波。這些遼兵箭法又精又恨,均是朝面門而來,楊家軍不防,頃刻間陣亡數十人。楊春盛怒,提著長槍衝了過去,凌楚瑜也知若不殺退這支人馬,身後的耶律奚底大軍即可就到,但是形勢更加危險,當即怒喝道:“殺!”

這裡道路不算寬,小几千人馬擠壓一出,根本難以施展得開,根本沒有陣型可言,雙方相互衝擊、揉捏,糾成一團亂麻。楊家軍馬戰雖不及,但近身搏殺卻異常兇猛,山道上的每一個人都各自為戰,交手沒有數十個回合絕難分勝負,更有甚者雙雙撲到在地,相互扭打,最後卻都被戰馬踐踏而亡。

耶律奚底和韓昌趕到,見如此混亂的戰場,也只能在後面觀戰,根本無法支援。狠辣的耶律奚底甚至下令部隊放箭,不論敵我一概射殺,這讓正在搏殺的兩方人馬鬨然大亂,也顧不得廝殺,急忙策馬而逃。兩隊人馬相互交錯,待出了這狹窄的山道後,是一片開闊之地,便普通河流分支般分散開來。

這一分散,耶律奚底不知該追哪路人馬,也只好兵分五路,各自追去。

凌楚瑜率領的人馬邊撤邊戰,好不容易剿滅敵人,在一處山坡上歇息,清點人馬,只剩百餘人,而且和五郎、六郎失散了。他焦急萬分,若這二人遇到“黃金飛龍軍”,豈不是危在旦夕。他說道:“兄弟們,這裡往東一直走,便到雁門關,你們暫且逃去。”

“少將軍,那你呢?”部下問道。

“令公對我恩重如山,這是他老人家拼死換給我們的生路。但五郎、六郎被衝散,我不能見死不救,你們快快撤回到雁門關。”說罷便翻身上馬。

此時,凌楚瑜耳朵聽到的卻是齊刷刷地盔甲摩擦聲,回頭一瞧,那百餘人竟也騎上馬背,視死如歸。

“你們……”凌楚瑜動容,喉嚨哽咽。

“寧死不逃!”百餘人齊聲說道。

凌楚瑜率部往回衝殺,遇到追趕的遼軍,他心知難以抵擋,瞧準遼軍統兵偏將,提槍就刺,將那人刺落下馬。遼兵群龍無首,瞬間大亂,被百餘人不得吹灰之力衝散。

又行了數里,忽聞前方有呼哧聲,凌楚瑜拍馬趕到,只見六郎楊景正背數百遼兵圍困,他突施一槍,喝道:“遼兵受死。”楊景一瞧來人,哈哈大笑道:“天不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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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將這一波遼兵收拾乾淨,不遠處駛來一騎,扛著一面楊字大旗。走近了,凌楚瑜看清來人,驚呼:“楊喜大哥!”

楊喜從突圍起就扛著那面楊家大旗,從不離手,眼下他背後中箭,奄奄一息,但見凌楚瑜,一頭栽下馬來,那面楊字大旗也鬨然倒下。

凌楚瑜和楊景急忙上前,只見楊喜臉色慘白,已離去不遠,嘴裡喃喃道:“五郎被圍,快去……救他……”說罷頭一歪,沒了氣息。

兩人悲痛欲絕,楊景站起身來,道:“走,咱們去救五哥。”

“不,六郎,你速帶大夥返回雁門關。”凌楚瑜起身道:“五哥我去救。”

“不,不成。咱們兄弟生死與共,我豈能獨自逃生。”他振臂一呼,道:“兄弟們,隨我殺過去。”

“我看你們誰敢動!”凌楚瑜沉著臉,掏出將令,喝道:“令公令牌在此,你們敢違逆不成。”

“楚瑜,你莫要攔我。我們兄弟情深,任何人都分不開。眼下我們幾兄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我絕不能看著五哥再離我而去。”楊景急紅了眼,就要爬上馬背。

凌楚瑜上前將他拽下,右拳朝他面門揮去,重重打在鼻樑骨,道:“鬧夠了沒有。楊景,枉費你是楊家子弟,居然如此不知輕重。”

楊景摔了一屁股,不顧鼻子鮮血直流,跳起來揮拳衝了過去,凌楚瑜身子微側,雙手架在他右臂,往後反拿,竟他動彈不得。

“凌楚瑜,你混蛋,你王八蛋。”楊景氣得七竅生煙。

“楊景,楊家人流的血夠多了。若你不回去,誰來替楊家申冤,誰來接替義父執掌楊家,七郎的仇誰來報。”

這番話讓楊景如遭雷擊,凌楚瑜續道:“義父將隨身寶劍交予你,難道你真不知他的深意?難道你想讓義父白白犧牲嗎?”

楊景無力跪倒,泣聲道:“可是五哥,五哥……”

凌楚瑜放開他,將他抱住,堅毅道:“五哥我去救,我答應你,一定救出五哥。”他當即拔出長劍,肅然道:“楊家軍聽命,你們速速退回雁門關,不得有誤。”說罷接過楊喜手中的大旗,跳上馬背,猛擊馬肚,往北而去。

剛行了幾里路,眼前幾名遼兵正圍攻一名宋兵。那宋兵渾身是血,身上盔甲的金片已丟了大半,狼狽不堪。凌楚瑜急忙提槍上陣,大喝道:“楊家兒郎在此!”

剛要衝殺進來,卻聽那宋兵大喊:“凌楚瑜,別過來。”這時才看清那宋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