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焚香看盡世間態(1)(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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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僧將凌楚瑜抬了回去,剛到大雄寶殿,卻見一身形矮小的和尚信步而來。他鬚髮銀白,面容紅潤,笑容可掬,其貌不揚,若不是因為他身上穿了一件赤色袈裟,誰會把他跟清涼寺主持無德方丈聯絡到一起。
“師弟!”他微微頷首,道:“人帶回來了。”無靜法師點點頭,關切道:“師兄傷勢如何?”無德方丈道:“內傷頗為嚴重,但不礙性命。”
他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凌楚瑜,見他面露猙獰,透著紫黑色,嘆道:“罪過,罪過!”無靜法師道:“方丈師兄,凌施主強練我寺《洗髓經》,如今真氣行差,危在旦夕,只怕寺中只有無法師兄方能救治,但師兄如今深受內傷,可如何是好……”
無德的臉色刷一下就變,冷冷說道:“真是一個個不讓我省心。凌施主之前傷勢已痊癒,為何要強留寺中,不讓離開?”他態度陡變,讓無靜和十八羅漢都不禁一顫。
無靜法師支支吾吾道:“這……這都是……師叔他……”他欲言又止,生怕兩頭都得罪。
無德道:“師叔任性妄為,不知事大,師弟你主管寺中一切大小事宜,難道也不知輕重嗎?咱們寺廟是佛門聖地,不是強留扣押人的地方,這讓外人知曉,我們該做何解釋。”無靜聽得冷汗直冒,只有唯唯諾諾地回答“是”。
無靜法師在寺中地位雖高,但他生性懦弱,總被智聰、無德壓過一頭,但有大事情,皆是他獨攬,委屈得很,卻是又有苦說不出。
“那我就將凌施主帶去藏經閣,交由無法師兄?”他小心翼翼問道。
無德搖頭道:“還嫌他學《洗髓經》不夠多嗎?無法師兄佛法雖深,但死板固執,容易受矇騙。不然為何發現不了他強學《洗髓經》之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凌施主剛傷愈,本來好好一個年輕小夥,非要將人扣留在此,還佈下羅漢大陣,人家能不心存怨恨嗎?既然出不去,這下好了,非逼他闖藏經閣,看到了《洗髓經》,能不出事嗎?”他絮絮叨叨一頓,哪裡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分明就是個滿口抱怨的市井之徒。
“這些都是師叔和師兄吩咐,師弟我不敢違逆。”無靜將一切罪責推了過去,道:“方丈師兄,如今凌施主是這般模樣,再怪責也於事無補,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救治?”
無德看了一眼他,冷聲說道:“救?怎麼救。你們把一個活人硬生生給弄成這樣,若此事傳了出去,我清涼寺的名譽都毀於一旦。以我看,為了維護我寺清譽,那就……”
他話音沒落,無靜看他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勁,急忙搖頭擺手道:“方丈師兄,萬萬不可呀!凌施主雖闖藏經閣,傷了無法師兄,也是一念之差,不能將他……”說罷右手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
無德怒道:“師弟你都想什麼。我們是出家之人,怎能做如此狠毒之事。眼下師叔和師兄是指望不上了,還不得我親自出馬,化解他的戾氣。”
無靜聽罷大喜,道:“方丈師兄親自出馬,定會大功告成。”無德冷哼一聲,吩咐將凌楚瑜抬到禪房,疾步離去。
凌楚瑜被點身上大穴,全身痠軟,本想運氣衝破穴道,竟提不起半分真氣。這讓他大吃一驚,要知道“玄清遊炁”能自發運轉,衝破穴道,卻不知為何竟提不起半分力氣。
原來他強練《洗髓經》,不得其法,使得本末倒置,次序顛倒,體內真氣如江河倒灌,四處奔波,根本無法遵循引導,需借外力封住穴道。可無靜法師看似溫和順從,一副不會武功的樣子,但出手就輕易閉了他的穴道,使得他真氣不亂洩,暫時將他壓住。
僧人將他抬入了方丈室,等他們都出去後,無德朝著他胸口兩處穴道輕拍一擊,道:“起來吧。”
凌楚瑜霍地起身,但覺還隱隱作痛,全身無力,悻悻道:“不知方丈要如何處置我?”他來清涼寺數月,從未見過這個一院之長,心下好奇,會是智聰和尚這般不羈,還是像無法和尚偏執慈悲,又或者是無靜法師這般笑臉迎人,如今見了,卻是大感意外。
無德坐在蒲團上,道:“處置你?你偷學我寺《洗髓經》,又打傷了我師兄,就這兩條,將你關在寺中十年也不為過。”他笑容滿面,卻透著陰險,讓凌楚瑜心頭一顫,這哪裡是一個得道高僧。
他接著道:“我這樣處置你,可有異議?若你要說是我寺先扣留你在先,你就等著真氣逆行,經脈盡斷而亡。”
面對他的威脅,凌楚瑜心中暗罵他陰險,呸了一口,道:“那我還有何話說。”無德露出微笑,道:“那就好,這樣天下人就不會說我清涼寺以大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