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俠骨銀槍震江湖(4)(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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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身體筆直,將梨花槍藏於身後,右手高抬,恭敬說道:“駱掌門,你是前輩,先請!”
駱天浩看他使出“蘇秦背劍”,笑道:“百花劍法,先手先機,讓我先出手,豈不是佔盡便宜。”他自持身份,而凌楚瑜又力戰四人,不想佔這個便宜,天瀑劍也收在身後,左手平伸,指尖向下,表示對晚輩的架勢。
之前兩人還爭論不休,如今卻如此客氣,倒讓旁人覺得是在切磋武藝。霎時間,兩人身形急行,寒光如線,當地一聲,交織在一起。旁人均屏住呼吸,實難料到交手竟如此之快。
凌楚瑜自從參悟道後,從來沒有碰過如此高手,“百花劍法”他自是精通,可千人千面,每個人使出了均不相同,更別說是堂堂掌門了。這一招“曇花一現”如白駒過隙,殺意只在一念之間,若不是仗著兵器之長,只怕這一劍早就見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駱掌門劍法精妙,這魔頭怕是討不了好了。”群雄在大聲聒噪,對面蒼雲教眾皆面有不悅。楊排風更是怒不可遏,她知楊家槍法當世第一,又豈會輸給外人,鼓著腮幫,歇斯底里道:“師父,千萬別輸了,不然我就不認你了。”
旁人聽了,不禁莞爾,如此緊張的場面之下,小女孩的話倒是讓人忍俊不禁,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了。
“小娃,你師父那三腳貓功夫有什麼好的,不如早棄暗投明,免得被誤一生。”群雄中有人出言調侃,楊排風更是生氣,道:“你們這些人,給我師父提鞋都不配。”有人笑道:“是,在下確實不配。可小姑娘你可千萬別一輩子給你師父提鞋。”說罷鬨然一笑。
楊排風從小生在楊府,少與人接觸,幾乎沒有出過京城,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氣得直剁腳,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這群人打得落花流水。群雄看著她生氣模樣,越發好笑。而此時秦之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道:“小娃,別理他們,留心你師父,你既是他的徒弟,可要好好學。”楊排風咕噥一句:“別叫我小娃,我叫楊排風。”
這邊,兩人疾風激斗數回合,十分緊湊,全神貫注,似乎稍有分心,便會落敗。楊排風年紀小,眼力低,只覺得兩人招式平常,槍法不似槍法,劍法不似劍法,大感無趣。此時秦之槐卻道:“小娃,你再看仔細點,若是你是你師父,對手這一招該如何抵擋?”
“我叫楊排風!”她再一次糾正,心想這個老人耳聾不成。她無趣地看著兩人比試,看著駱天浩刺來一劍,甚是平常。楊排風學著架槍一擋,乃楊家槍中“旋風破道”,用此磕飛對手,而凌楚瑜卻舉槍斜擊,下劈直刺,其中包含諸多變化,讓她一時難以理解。
秦之槐緩緩道:“若剛才教主架槍一擋,小腹必定空虛,難免被對手看出破綻。只有連消帶打,方能化解。”楊排風腦海中再此回憶剛才那招,登時打了個激靈,不再說話,直勾勾地盯著二人。秦之槐也露出笑容,心想:“小娃前途不可限量。”
其實在場不少高手都看出兩人已將招式化去,只存招意,故而槍法不似槍法,劍法不似劍法,能有此本事的,天下間屈指可數。就連歐陽靖也嘆道:“若天浩兄都不能勝,我斷然也勝不了。”
忽地,凌楚瑜招式一變,氣勢俊朗,身姿矯健,宛如游龍,每一槍如龍吟九天,力帶千鈞,正是凌家槍法。駱天浩嘴角一揚,似乎在說“終於來了”,一劍挽出,劍氣鋪開,波及八方,縱橫交錯。
“劍裡藏花?”凌楚瑜心頭一驚,這個東海派掌門終於是使出的真功夫,一口氣挽出八朵劍花,一時間難尋破綻。凌楚瑜就像被網縛在淺灘的龍,任憑如何掙扎,卻始終掙不脫束縛,難以衝入雲霄。
“師父!”楊排風嚇得臉色煞白,如此驚人的劍招,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覺得驚險萬分。凌楚瑜只感身處於狂風暴雨中,槍快則重,槍慢則滯,彷彿與天地相鬥,難以為繼。隨著劍網越來越小,凌楚瑜則被困於三尺之地,苦苦掙扎。
群雄見狀,頓時胸口長舒,紛紛開始聒噪起來:“姓凌的,你服還是不服。”凌楚瑜已是困境,也雖敗猶榮,可旁人這麼鼓動,心底生出一股傲氣:“我打出生,就肩負蒼雲之責,爹教我堂堂正正做人,義父教我保家衛國,若今日敗了,受天下冷落,那蒼雲教就是仍由這些名門正派欺負,內耗嚴重,到時候遼兵入侵,我有又何面目下山禦敵。”
想到這裡,凌楚瑜凝槍一刺,全然不顧四周劍影,欲來一個玉石俱焚。這一刺正是他“槍急萬人呼”精要所在,駱天浩微微一頓,旋即擰身躲開,劍網驟收,凌楚瑜周身穴道一鬆,急忙調整呼吸。
可剛一息後,駱天浩回身再攻,劍網鋪開,這一收一張,旁人根本來不及喘氣,若不是凌楚瑜身懷“玄清遊炁”,只怕也是應接不暇。
凌楚瑜本向趁機大步急奔,卻不想對手的劍如磁鐵般緊緊吸了過來,如影隨形。他心想:“避無可避,不如拼死一戰。”他當即回身,反送一槍,深得“回馬槍”精妙,但駱天浩不以為然,回馬槍要旨在於出其不意,根本破不了自己劍招。豈料凌楚瑜這一招不在破解,而在搶佔先機。梨花槍緩緩畫出一個圓,平平無奇卻光芒絢麗,突然猛地炸開,猶如萬花凋零,漫天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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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裡藏花?”駱天浩大吃一驚,凌楚瑜使出這招他並不意外,但以長槍使出劍招,簡直匪夷所思。此時兩人相距六尺,忽然兵器交錯,鏘鏘聲不絕於耳,彷彿秋風風捲殘雲般,帶走一切生機。
群雄均是一凜,收起之前的小覷之心,如今的凌楚瑜已不是後學晚輩,實乃武功蓋世的魔頭,手中不禁暗捏兵器,心想今日就是要違背江湖規矩,也要合眾人之力將他擊殺,以絕後患。
駱天浩見此,心下卻是欣慰,大笑道:“好,後生可畏,再接我這一招。”他雙目精光大露,手中天瀑劍將劍網一收,直中刺出。這一劍軟綿無力,扭曲地穿過對手的封鎖,繞過梨花槍頭,朝對手胸口刺去。
凌楚瑜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駱天浩的劍是如何避開自己所有招式。耳畔忽聽他說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詞意間包含秋後的漫天殺意,在場人無不雞皮陡立,後背陣陣發涼。
此時秦之槐終究是按耐不住了,嘆道:“駱天浩有此劍法,堪與浮雲決天地。”身後幾人也是隱隱不安,如此驚世駭俗的劍法,普天之下,能勝者不過寥寥。
凌楚瑜壓力驟增,只覺得對手劍氣行蹤飄渺,無法撲捉,正印了那句“沖天香陣透長安”,竟不知不覺受其影響,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在對手無窮劍意之中。
凌楚瑜彷彿置身於一個光圈之中,避無可避,駱天浩只需發招,那光圈便化作滿城劍光,將自己吞沒。但越是危急關頭,他求生之念越甚,“避無可避,豈不等死。滿城盡帶黃金甲······滿······”他低語自喃,忽然記得“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九”,眼下駱天浩的招式過滿,不正是應對大衍五十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