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怎麼看?”見兒子久不能勝,潘仁美有些擔憂。

上官飛從龍亭樓二樓朝下一看,笑道:“大人放心,此人武功雖不錯,但決計不是衙內的對手。”

正說話間,人群中一陣驚呼,原來是潘豹一拳落空,鍾裡趁他難以收勢之餘,遊移到他身後,揮刀劈向他後頸。這一刀下去,潘豹可登時頭身分離,當場斃命。但鍾裡卻想,“此人乃潘仁美兒子,若殺了他,豈不是得罪潘家,到時候連累楊家就不好了。”想到這裡,手腕一轉,以刀背拍向潘豹後腦,這一擊雖不致命,但能讓人昏厥。

臺下觀眾就等著這一幕,可沒想到當地一聲,大刀拍在潘豹後腦上如撞金石,鍾裡先是驚訝,隨後被潘豹那粗壯的右臂鎖住咽喉。

“怎麼……怎麼可能?”鍾裡驚駭無比,但不知潘豹這鐵布衫刀槍不入,一運功,後腦登時如鐵。他桀桀一笑,左拳重重打在鍾裡小腹上,後者慘叫一聲,只覺得小腹劇痛,腦袋空空,大刀也落在地上。

“沒想到吧。”潘豹雙眼通紅,狂笑道:“本少爺的鐵布衫已經無敵,刀槍不入。”他知道潘、楊兩家因雁門關一事有所嫌隙,故而將怒氣都歸在鍾裡身上。

潘豹暗暗加力,鍾裡喉嚨嗚嗚直吟,但又說不出話,雙手搭在潘豹右手上,可無力掙脫,雙腳懸空掙扎。潘豹本想殺人,但又記得父親叮囑,心想:“即使不殺他,也不能這般輕易饒他。”他眼珠一轉,左拳連送,打在鍾裡小腹上,口中嗚嗚直響,這潘豹手段殘暴,旁人都不忍直視。

鍾裡連遭數拳,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無力垂下,以沒有抵擋能力。但潘豹還不肯放手,左手朝他手腕抓去,只聽骨頭咔咔一聲響,鍾裡慘叫聲不絕。旁人紛紛閉眼側頭,這斷人手臂的行徑,實在看不下去。

又是一聲慘叫,眾人抬頭一瞧,只見鍾裡另一隻手骨頭也斷了,登時心驚肉跳,有人提著膽子喊道:“三少爺,這人已敗了,您就高抬貴手了吧。”

潘豹一聽有人求情,尋聲看去,冷冷道:“這是擂臺,怕死就不要上來,既然來了,就要有這個覺悟。”

“三少爺,此人已經輸了,就大發慈悲,放過他吧。”

潘豹狂笑道:“輸了?擂臺之上,落臺者輸,如今他仍在臺上,又怎會是輸。”

眾人聽他詭辯,是又怒又恨,心想這人年紀不大,心腸也忒毒了,這幾天已經打死幾個人了,現在又以如此殘暴的手段對付一個毫無抵抗力的人,要不是因為皇上下旨擺的擂臺,不少人都顧不上規矩衝上去救人了。

潘豹一瞧他暈死過去,狠勁湧入心頭,伸手朝他左腳而去。旁人紛紛驚呼,雙手已斷,難道他還要斷人雙腳?有些女子都不禁捂住雙眼,不忍再看。

“潘豹!”忽然一聲驚喝,如平地驚雷,一道人影衝入臺上,一拳便他攻去。

潘豹微驚,來者甚猛,只得拋下鍾裡,雙臂護在身前。嘭地一聲,兩人各退一步,不分上下。

“噠,哪裡來的黑小子。”潘豹當即一喝,見來人是何人臉黑的少年,待仔細一瞧,恍然冷笑道:“哦,我當是誰,原來是楊七郎啊。”

一聽楊七郎,旁人紛紛如見救星,盼著楊家人出手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潘豹。

楊希瞧了一眼地上的鐘裡,大叫一聲,撲上前大叫:“鍾大哥,鍾大哥,你怎麼了?”卻見他毫無反應,雙手下垂,但見手腕處暗紅鼓脹,已明情況,抬頭目眥欲裂,喝道:“潘豹,你好恨的心,竟折了我鍾大哥的雙臂。”潘豹冷笑道:“是他自不量力,上來打擂,既然技不如人,就該有如此下場。”

“混賬!”楊七郎怒火沖天,欲要上前廝打,但隨即想到鍾裡,心想:“鍾大哥雙手已斷,須先救他,接回斷骨。”此時有好心人道:“七少爺,這位好漢我們送他去醫館,你定要給大夥報仇啊。”楊七郎一瞧,是軍中同袍,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將鍾裡交給他們。

“楊七郎!”潘仁美在二樓怒喝道:“你上擂臺來作甚?”他剛才一瞧是楊希,心裡咯噔一下,都說楊繼業這七個兒子武藝超群,尤其是這黑小子,力氣巨大無比,生怕兒子不是對手,這才喝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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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楊希怒道:“我來打擂,還能幹什麼。”潘仁美一聽,嘴角上揚,道:“你來打擂?楊七郎,你可知道,這是皇上親自下旨,再此擺擂,勝者可得討逆先鋒。”楊希道:“我知道。那我前來打擂,有何不可?”

“你……”潘仁美見他如此無禮,道:“皇上有令,你們楊家不得打擂。你如今上臺,就是有違聖令,我勸你乖乖退下,少管閒事,不然我便參你楊家一本,告你大逆不道之罪。”

楊希不懼反而笑道:“嘿嘿,潘國丈,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不成。這皇榜上可是說不論身份,都可打擂,為何現在又說我楊家不能打?到底是誰欺君,是誰大逆不道。”

潘仁美頓時語塞,竟無法反駁。當初在大殿上,皇上趙光義是說在朝百官公子不能打擂,但這皇榜可不能這麼寫,免得讓百姓生出疑惑,以為皇上偏袒潘家。朝廷百官也心照不宣,叮囑家中兒子不要打擂。可偏偏這楊希竟敢出頭,反倒是讓潘仁美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旁的上官飛卻小聲道:“大人,既然楊七郎敢來打擂,可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潘仁美登時醒悟,心想:“我一直想找楊家麻煩,沒想到他這個莽撞的兒子自己送上門來,正好一起收拾了。”但又想了想,“豹兒雖武藝超群,但這楊七郎也是一員猛將,不知能敵否?”

此時人群中一片喧譁,紛紛議論。

“難怪,這次比武奪帥,那些軍侯之後都沒來,原來是早就內定潘國丈之子。”

“哼,說是皇恩浩蕩,卻被潘家暗地操作,真替那些打擂的英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