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原來教中兄弟還有如此酒量之人!”吳罡瞧他一口氣喝完一壺,酒量驚人,不禁暗喜,也抱著一罈子酒走了過去,道:“兄弟,來,我跟你喝,咱們先乾一罈。”閻羅王內力大損後,極少喝酒,吳罡找不到對飲之人,極為不快,今日在此碰上酒量大之人,便想跟人一較高下,豈能放過。

那人也抱了隔壁一罈美酒,道:“好,我跟你喝!”吳罡瞧清那人容貌,眼前一亮,喝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來,咱們先乾一罈。”兩人酒罈一碰,仰頭狂飲。旁人見二人喝酒不停歇,肚子卻微微鼓脹起來,不到幾回功夫,二人就將整罈美酒喝得乾乾淨淨。

“痛快!”吳罡仰天長笑,道:“還是跟你小子喝酒暢快,再來!”大步上前,又奪來兩罈美酒,分了一罈,那人接過道:“前輩有命,我奉陪到底!”

“凌楚瑜!”此時眾人才瞧清他的模樣,百里易嚇得手中酒杯掉落在地,驚道:“你……你怎麼……”他本想說“你怎麼沒死”,可這要是說出來,自己殺母之事便敗露,旋即改口:“你怎麼來了!”眼神仍是不敢相信,他和時瘦子掉落萬丈深淵竟然無事,想到這裡,他隱隱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馮易煙忽然沉聲道:“你是如何上山來的?”如今他執掌蒼雲教防禦部署,外人若進來,他定會知曉。

一旁的謝問柳抱拳道:“馮先生,是我帶他上山的。”馮易煙仍是陰沉,雖說是自己人帶進來的,可沒有通知他就帶外人上山,顯然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冷聲道:“謝問柳,你真是漲本事了!”

餘秋白聽他在責備自己徒弟,心裡不快,道:“什麼外人?之前我也帶他上了山,怎麼不見你說。如今我徒弟帶他上山,跟我帶他上山有何區別?”馮易煙大袖一甩,怒道:“這是兩碼子之事。如今我教重整,儘量避免私自帶人上山,於公於私,他都是觸犯本教教規。”他看向崔顏,道:“崔顏你說,這按照教規,如何處罰?”

“你敢!”餘秋白怒目而去,道:“姓馮的,別蹬鼻子上臉。”崔顏此時打斷道:“今天是教主大喜之日,一切來人都是貴客,至於私帶外人一事……”他稍做思量,道:“凌少俠雖為外人,可他與教主養母同出一門,也算有些關係,更何況他學了本教武功,怎麼也算半個自己人,而且今天他是來道賀,我們作為東道主,豈能拒人千里之外?”他如此說了,馮易顏也無話可說,餘秋白朝他豎起大拇指,道:“崔不笑,今天我服你了。”

凌楚瑜一聽駱歆心,心頭不免惆悵,仇人就在眼前,他恨不得上前將其殺死,卻又記起駱歆心臨終之言,才千般忍住怒火,道:“各位,我此番前來,一來是祭奠駱師伯,二來是恭賀大婚,兩件事了,凌楚瑜自會下山。”

百里易聽他意思,並沒有興師問罪之意,暗暗鬆口氣。又細細想來,這祭奠是真,可這大賀,卻另有深意。他遊目看向身邊的新娘,她淚眼婆娑,盡是悲切之色。他心裡勃然大怒,二人有過情愫,一直是他心裡的疙瘩,心想著要眼前這個搶走自己心愛人的男子受盡折磨而死。

凌楚瑜緩緩抬起一杯酒,悲切說道:“這杯祝賀兩位新人白頭到老!”百里易暗捏拳頭,他此言分明是在自己面前與自己妻子訴苦,豈能不恨,他悻悻端起粗碗,道:“本教主替娘子謝過!”他故意提起蘇媚,意在刺激凌楚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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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明眼的人瞧得明白,雖不知凌楚瑜和蘇媚曾有舊情,但光看三人這架勢,就知道其中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吳罡也是唯恐天下不亂,傻咧咧道:“你跟他沒恩有仇,幹嘛祝賀,來來,跟我喝酒!”凌楚瑜道:“待我辦完正事,我與前輩再痛飲千杯。”

他忽問道:“駱師伯葬在哪裡?”他盛氣凌人,絲毫不給眼前這個教主面子,百里易冷笑,就憑區區一個毫無內力之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囂張跋扈。他眼珠一轉,喝道:“你還有臉見她?我娘怎麼死的你最清楚。”

凌楚瑜沒想到他倒打一耙,淡淡道:“師伯怎麼死的,今天我不追究了,我只想在她墳前祭奠。”百里易淡淡道:“你不追究,那我追究。那夜你去看她後,我娘傷情惡化,當夜就撒手人寰,定是你出言頂撞她老人家,才惹得她氣血攻心。”凌楚瑜搖頭嘆道:“我何曾出言頂撞,仇東時,你莫要栽贓。”百里易聽他喚自己曾用名字,分明是在說如今的自己擔不起“百里易”三字,又想起東麻子曾罵自己“孽種”,心裡暗暗後怕,“難道他知道我身份。若他說了,我千方百計奪來的教主之位豈不是被廢?”

凌楚瑜沒功夫理會他,只想著祭奠駱歆心後就下山。之前他曾聽聞蘇媚要下嫁給仇東時,心灰意冷,在渭城大醉了三日,又碰到謝問柳,二人又去青樓對飲一夜。正當謝問柳要回山時,凌楚瑜鬼使神差地希望他帶自己上山,嘴上說是往駱歆心墳前祭拜,實則心裡是想見一見蘇媚。謝問柳跟他喝了一夜酒,相談甚歡,而且他又是自己師妹的未來夫婿,就答應了他,讓他辦成自己手下,拿著賀禮一併上山。如今凌楚瑜見昔日愛人下嫁他人,心中愁苦,只得借酒消愁,卻只是上了心頭。

百里易道:“我栽贓你?”他冷笑一聲,對身邊的蘇媚柔聲道:“娘子,孃親去世的那一夜,他是否在山上。”蘇媚身子不住顫抖,緊咬牙關,顯然在掙扎。百里易藉故安慰道:“別怕,有為夫在此,你可大膽說。”蘇媚落下淚珠,輕輕點頭。凌楚瑜啊地一聲,萬念俱灰,踉蹌倒地,喃喃自語道:“媚兒……”

百里易心中暗喜,質問道:“凌楚瑜,你還有何話可說?”駱歆心之死,凌楚瑜本就自責,如今又被心愛之人誣陷,一時胸口悶氣,兩眼發黑,差點暈死過去。他此刻毫無生機,垂頭道:“你想怎麼樣?”百里易心裡尋思,若咬定凌楚瑜殺人,怕他急了道出真相,以他和八散仙的交情,難免會引火上身,所以剛才他才說凌楚瑜與駱歆心發生言語衝突。眼下又有蘇媚這個人證,駱歆心之死可以說是他所為,又可以說不是他所為,這樣模稜兩可,旁人才不知相信誰。可自己也不能做絕,忽生一計,悻悻道:“你頂撞我娘,害她傷勢復發,若不追究,枉為人子。可娘臨終前讓我別找你尋仇,我若不聽,便是不孝。這樣吧,你接我一掌,若你不死,我便不追究,你大可離去。”

心死如灰的凌楚瑜不假思索道:“好,我便接你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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