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否極泰來悟商參(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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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凌楚瑜從夢中驚醒,他也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回想發生的事情,他狠狠地朝地上猛磕,眼冒金星,額頭欲裂,這才相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艱難翻了翻身,平躺在地上,眼睛乾澀,眼角黏糊,不禁暗罵自己道:“沒出息!”然後傷心、不甘、自責湧上心頭,眼淚又不自覺流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透出一縷陽光不足一尺方的視窗,恍惚了良久,迷迷糊糊就睡了。
醒了就睡,睡了就醒,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凌楚瑜覺得脊骨脹痛,渾身也是痠痛無比,想來是躺了太久,艱難地起身,坐在地上,喉嚨幹痛,連吞口水都艱難。忽然瞧見牢門口一木盤有飯菜和水壺,急忙向前,卻忘了自己內力盡失,全身無力,失了重心往前摔了一跤。他心裡苦澀淒涼,眼淚又流了下來,良久,才緩緩地爬了過去。
“我凌楚瑜如今落得連蛆蟲都不如了。”他邊爬邊想,心裡不甘,手肘往前杵地,發出響聲,支起身體匍匐前進,似乎在和自己較勁,待爬到牢門口時,雙肘已磨出鮮血。
凌楚瑜沒有胃口,捧著水壺喝了起來,喉嚨才漸漸好轉,然後抱著剩下的半壺水,又慢慢爬了回去,依靠在石床邊上坐著,靜靜發呆。
待了好一會,他心想,不能如此形同爛泥,旋即默運內功心法,有一絲微熱真氣從丹田騰起,凌楚瑜大喜,急忙按照“玄火功”的執行法門執行真氣,由丹田而出,依次走遍手三陽經和足三陽經,但過了良久,那股真氣仍舊細弱如絲,沉滯無力,回到丹田時竟毫無長進,他不禁失落,若是平時,真氣這樣走上一遍,迴歸丹田時定增強數倍,而且溫熱舒服,照如今這般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將內功復原,頓時如洩了氣的氣球,背靠石床,呆呆入迷,期間仍是半昏半醒,形如走肉。
“嘎吱”一聲,外面牢門開啟了,清脆的鑰匙咣噹聲伴隨輕盈的步伐傳來,一個高瘦的男子一手拿著鑰匙,一手端著一個木盤而來。木盤上依舊三樣,一碗米飯,一碟菜和一壺水。
時瘦子看了一眼地上沒動過的飯菜,輕嘆一聲,左手開啟牢門,將右手邊的飯菜放在地上後就出去將牢門反鎖,拿起外面已涼透的飯菜,朝著凌楚瑜道:“吃飯了。”然後就默默走開了。
待時瘦子走後,隔壁牢房傳來大快朵頤的聲音,此時凌楚瑜才記起,原來自己隔壁,不是住這一個和自己無異的湯達嗎?
凌楚瑜身子漸漸有些好轉,但起身還是覺得筋骨痠疼,待走到木盤前,見是一盤肉菜,菜式很是普通,但口生津液,肚子頓時咕嚕叫了起來,雙手端起木盤兩端,回到石床邊,倚靠著吃了起來。
他此刻身體虛弱,也吃不得太多,一飯一菜足矣。待飽了之後,將木盤推到一旁,抱著那壺水,又開始發呆起來。
就這般渾渾噩噩過了三日,凌楚瑜身體逐漸恢復力氣,而每日飯菜也由原來的一飯一菜增至一飯一菜一湯。
湯是濃郁鮮美的雞湯,凌楚瑜十指大動,狼吞虎嚥起來。再有兩日,凌楚瑜身體已經能緩慢行走,不再依靠石床。有了些精氣神,心就靜不下來,環顧四周,空無一物,頓時覺得寂寞空虛,索性抱著試一試態度,練功打坐。
良久之後,丹田真氣比以往是強了些許,但運功過後,內力仍舊難以漲進,不由心裡失落,索性就不練了。
這幾日,除了每天送飯的時瘦子,均見不到其餘人。這時瘦子每次送飯,都將飯菜放下牢門在,朝牢裡看了兩眼,然後輕嘆一聲後,低著頭走了。凌楚瑜不解他唉聲嘆氣是為何,也不多想,吃飽就倒頭睡下。
隨著身子漸漸康復,凌楚瑜忽覺得筋骨痠軟,想來是整日吃飽了就睡,久不活動所致。旋即跳下石床,在牢裡來回踱步,想著如何解悶。
走了幾步,忽然炸醒,拍手醒悟道:“對呀,爹之前傳的槍法,之前沒有時間好好參透,如今到可以練練解悶。”他之前見過父親使過槍法後,自嘆不如,想著自己內力雖難練回來,但可以練練招式,以外強內,活動筋骨。他從不氣餒,雙手端平下壓,馬步一開,起手式“飛龍在淵”蓄勢待發,即使手中無槍也無礙。
凌楚瑜右手探出,一槍斜上刺出,一招“飛龍在天”,此刻他力氣雖弱,但身直臂直,人如出淵飛龍,一飛沖天。一槍扎出去後,收槍於腰間,手腕微轉數圈,打出一招“龍盤蛇繞。”這一招手腕畫圈越小,破綻就越小,就越見功力深厚。他記得從小每天拿著槍對著碗口大小的鋼圈不停畫圓,要不碰到鋼圈內壁畫三百次方可罷休,其過程乏味艱辛,非一般人能忍,如今方知其用意。
忽然凌楚瑜低喝一聲,雙臂往前猛扎,一招“行雲布雨”直直扎出。他力氣不濟,只能靠著吼聲助力。這一招本是利用槍頭紅纓漫舞混淆敵人視線之際,然後槍尖猛扎而去,如龍在濃霧的空中忽隱忽現,瞬息之間口吐一道閃電,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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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瑜繼續進招,飛身翻滾,往下劈去。這一招“蒼龍臥崗”要求力道剛猛十足,槍桿劈頭蓋臉而來,不過凌楚瑜無半分力氣,拖泥帶水,軟趴趴地沒有龍臥山崗的霸氣。但他並不在意,耍了幾招後,筋骨舒暢,一掃陰霾,意境所向,一發不可收拾,又接連打出“蛟龍入海”、“黑龍翻身”、“指點疆場”、“畫龍點睛”、“穿雲破霧”、“龍騰九霄”、“龍游天地”七招,招式越發精妙,每出一槍,腦海中就浮現仇東時的影子,手臂所指,皆扎向他的身影。
凌楚瑜大呼過癮,招式越發使勁,腦海中浮現自己與仇東時較量的畫面,一招一式,節節貫穿,槍尖所向,次次扎心,毫不留情。一招“赤龍探海”,猛點向仇東時下盤,隨後順勢拖槍往後退三步,此時仇東時必然趁著機會攻向自己後背。凌楚瑜長嘯一聲,背對敵人,冷不定一招“回馬槍”,扎向仇東時咽喉。他這一擊蓄力久已,誓要將對手扎穿,卻忘了自己內功全失,收不住勢,往前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下巴磕在冰涼的地上,疼得五官扭曲,哇哇大叫。凌楚瑜右拳怒錘地面,發洩自己心中不滿,失落起身,躺在石床上如爛泥,無心再練。
即使自己招式練得再好,內力稀鬆,也最多能達二流之境,這又有何用?根本殺不了仇東時。想到這裡,絕望地仰著頭,呆呆入迷。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在這地牢中,寂寞空虛,凌楚瑜本想打坐運功,但運功幾遍,收益微弱,加上心裡急躁,哪裡坐得住,旋即拿筷子,起身練劍。這心急煩躁,手中筷子怎麼刺都刺不對,到最後連招式都不懂如何打出,憤怒地把筷子丟在一旁,就這樣反反覆覆地發呆、練功、練槍、練劍,一天如一年般煎熬,而內功、槍法以及劍術均毫無長進,反而卻退步了許多,這讓凌楚瑜非常惱怒,腦子炸裂,快要瘋掉,雙拳亂揮,直到精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