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貞娘心知背後有人,開口呵斥。只見眼前身影一晃,肩頭便中了一掌,往後退了幾步。猛然抬頭,瞧清楚來人,冷聲道:“原來是你這個臭丫頭。”

來者正是王如萱。她在一旁窺視久已,待凌楚瑜有危險時才出手相救。

“你不是逃走了嗎?”貞娘有些不敢相信,思忖片刻後,忽然對凌楚瑜道:“臭小子,原來是你布的局。哼,是啊,你可是凌家少鏢頭,區區迷藥又怎麼瞞得了你,你是故意中我的圈套,真是讓人討厭。”

凌楚瑜道:“貞娘何出此言,爾虞我詐,彼此彼此!”貞娘目光如炬,淡淡道:“你故意落入我的圈套,意欲何為?憑你們的本事,若當場戳穿,殺出重圍也不是不可能。”凌楚瑜笑了,道:“我說了,是好酒我一定不會錯過。”

一旁的王如萱有些生氣,道:“為了酒,差點連命都不要了。”凌楚瑜有這難為情道:“王姑娘這也不看懂我的暗號了嗎?”王如萱不屑道:“你這是冒險。若對手當場將你殺了,我又如何救得了你。”凌楚瑜自通道:“既然用迷藥,就不會取我性命,還可以藉此套話,將計就計。”王如萱拿他沒辦法,道:“故技重施!”

貞娘知道凌家鏢局乃天下第一鏢局,可不知堂堂少鏢頭心思居然如此鬼詐,道:“少鏢頭,我這也是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見我一介女流,可放過我?我願意將多年財物雙手奉上,從此遠遁江湖。”

何瀟之見她手段殘忍,不可相信,喝道:“不可能,你作惡多端,定要拿你送官。”貞娘不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直徑對凌楚瑜道:“少鏢頭,江湖有江湖規矩,我劫鏢是不知道你名號,不知者無罪,還望得饒人處且饒人。”

凌楚瑜看了看身體上的麻繩,忽然繩子盡數斷掉,貞娘臉色微變,沒給他們鬆綁就是怕萬一五人聯合起來,自己逃走就更加渺茫,豈知凌楚瑜竟用了自己不知道的方法,將繩索解開了。

“貞娘太沒誠意了。”凌楚瑜伸了伸懶腰,道:“綁著跟我道歉,這是什麼態度。”貞娘笑道:“少鏢頭名號響亮,我一個弱女子有所防備,還望少鏢頭見諒!”

吳仕等人也紛紛解開身上的繩子,貞娘面如死灰,心臟亂跳如麻,想著該如何逃走。

“貞娘莫慌!”凌楚瑜輕聲微笑,道:“我們來說說壬甲龜殼的事吧!”他手指指向貞娘手中緊握的龜殼,道:“貞娘可知這個來歷?”

貞娘身軀微震,思索片刻道:“不知道,只是聽說而已。”凌楚瑜道:“貞娘莫要把我當傻子,我既然能得到這個東西,其中故事自然也懂。”貞娘道:“既然你懂了,為何問我?”凌楚瑜笑道:“因為貞娘知道我不知道的。”

貞娘面無表情,右手死死攥住龜殼,道:“若我說了它的秘密,我能拿著它安全離開?”凌楚瑜道:“貞娘不要說笑了。能自保一命已是難得,何必再惹爭端?”

貞娘目光呆滯,嘆氣道:“好吧,我說!”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道:“這是東西名為壬甲龜殼,乃是百年前蒼雲教機關大師墨涵親手所制。”

“墨涵?”凌楚瑜不知其人,道:“他是誰?”貞娘反道:“少鏢頭可知戰國時期的墨家?”

凌楚瑜點點頭,道:“自然知道。這墨家乃諸子百家之一,主張兼愛非攻,孟子曾說,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可見他思想學術的影響有多大。尤其是機關器械,不亞於當時的公輸家,秦國後來能橫掃六國,一統天下,這墨家的攻城器械立下不少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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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娘道:“少鏢頭淵博。墨家雖厲害,但秦始皇統一後,墨家不知為何逐漸消失不見,但也有一些弟子隱姓埋名,過起尋常人的生活。而這墨涵,正是墨家的後人。”

凌楚瑜思索道:“墨家的機關術可不一般,這個墨涵又如何入了蒼雲教的人?”

貞娘道:“蒼雲教廣收百姓,有幾個能人異士也不稀奇。”凌楚瑜道:“貞娘說笑了,這精通機關術的墨家後人,得之如獲至寶,豈是尋常江湖能人可比?”貞娘卻不以為然,道:“那些世代相傳墨家機關術早就湮沒,如今能存於世的是少之又少。那個墨涵的機關術,也侷限於機械製造而已,對於軍事武器研究,早已生疏。雖然已經不復當年,但一些小機關還是懂的。比如弓箭,此番你們攻打蒼雲教,可領略他們弓箭的威力。”

凌楚瑜心頭一驚,一線峽之戰,蒼雲教的箭矢,不僅能穿甲,而且射程遠,不少豪傑都是死在這威力無比的黑箭之下,想到這裡,連哼兩聲。貞娘道:“雖然那個墨涵在軍事機械上不擅長,但機械機關倒是在行。吸功大法,少鏢頭可知?”

凌楚瑜失聲道:“什麼?”這吸功大法一直是他心中的病。貞娘不知其中緣由,繼續道:“這吸功大法危害江湖。蒼雲教為了不讓它禍亂武林,又不忍心將創立武功的心血毀掉,故而命墨涵打造一個能封印這武功的東西,這就是壬甲龜殼,而知道如何開啟龜殼的方法,也就只有墨涵一人知曉。”

凌楚瑜回想起石板上的內容,創此武功的前輩確實是說要將其封存,卻沒想到竟是用這個封存起來。

“那貞孃的意思,這裡面就是吸功大法了?”凌楚瑜明知故問,王如萱心知他有意試探貞娘說話的真實性。從百里無極的石板上得知,這壬甲龜殼裡封存的並不是“吸功大法”。

“自然不是!”貞娘坦言道:“吸功大法後來為禍人間,自然是有能人開啟了壬甲龜殼。”凌楚瑜道:“那現在裡面裝的是什麼?”貞娘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或許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凌楚瑜嘴角上揚,貞娘看著心裡發虛,眼神閃爍不定。

“貞娘,即是空空如此,你又何必為了它而殺人。”凌楚瑜的話如一把刀子,瞬間撕破她偽裝的面具。只聽得對方繼續道:“貞娘對這個龜殼知之甚詳,定是和蒼雲教有些密切關係,而這個裡面到底封存了什麼,貞娘不會不知道吧。”

“我……我真不知道!”面對凌楚瑜的咄咄逼人,貞娘有些膽怯,“少鏢頭,我們有言在先,我已經回答這個壬甲龜殼的秘密,少鏢頭應該遵守承諾,放我離開”。凌楚瑜冷冷道:“貞娘若知無不言,我定然不會食言而肥,可貞娘有意隱瞞,卻是把我凌楚瑜當傻子吧。這個龜殼裡封存的東西,既然不是吸功大法,那值得它封存起來的,恐怕不是一般東西吧。”

貞娘心驚膽跳,結結巴巴道:“你……你竟知道?”凌楚瑜淡然道:“我既然能把它帶在身邊,自然知道它裡面裝的是何物。我只是試探貞娘有沒有跟我實話實說罷了。”貞娘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你已知曉裡面的東西不是吸功大法,那也是瞧見了上代教主的親手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