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銀槍傲骨立風中(上)(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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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來酒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盡顯熱鬧。作為應天府最大的酒樓,座無虛席是常態。可店小二忙裡忙外,倍加小心,卻是少見。若是普通客人,大可不用如此,可如今裡面都是各式各樣的武林中人,他們隨身都帶著兵器,若是招呼不周,隨之而來便是呵斥打罵聲,故而倍加小心。
酒樓老闆是個精明的中年人,身材瘦小,卻頗有氣場。能在應天府做到數一數二,就足見實力。老闆看著這滿座的酒樓,忙前忙後的店小二,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武林中人頗為豪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頓下來比普通百姓花得要多。僅僅一個時辰,陳釀美酒已經賣出十來壇,樂得老闆心裡美滋滋。
啪一聲,一個醉漢粗手拍在桌子上,眾人紛紛側目而視,醉漢嚷嚷道:“要說這少年俠客,真是個頂個的好。”說罷豎起大拇指,接著道:“可總有那麼個別,渾水摸魚,壞了少年俠客的威名。”
眾人都是武林人士,而且此次除了武林大會,就數少年俠客最為人們膾炙人口,大家邊吃酒,邊聊著武林趣事。紛紛好奇道:“兄弟,你說的個別是誰?”
醉漢豎起小尾指,湊到跟前,道:“這還用說嗎?少年俠客,名揚遠播,可那個跑鏢的,明明沒有什麼本事,卻名列其中,大家說,是不是壞了整個少年俠客的名聲。”
“這個我倒有耳聞。”一位酒客說道:“可凌家鏢局乃天下第一鏢局,有此等實力並不意外呀。”那酒客中年年齡,一身長衫,頜下一縷長鬚,頗為儒雅。
那醉漢看了一眼,見起手無縛雞之力,以為哪裡來的教書先生,打了一個嗝,道:“這位兄臺,有所不知。你不是習武之人,自然不知道其中關係。”
那中年男子“哦”了一聲,抱拳道:“還望賜教!”醉漢見對方如此禮貌,心中大喜,道:“少年俠客榜上俠客,都出身名門,家傳武功源遠,豈是一個跑鏢可比?”中年男子略有思索,道:“可凌家鏢局的槍法,可號稱槍中之王啊。”
醉漢臉色陡變,沒想到一個文弱書生,嘴上倒不含糊,只好乾笑幾聲,道:“看來兄臺對江湖之事,也知之甚廣。”那中年男子謙虛道:“哪裡,不過之前有託運重要鏢物,為了節約時間,要途徑太行山一帶,但那裡匪寇猖獗,好多鏢局或不接,或是改道,可這樣會誤了時辰。當時只有凌家鏢局敢走。”要說到走鏢,凌家鏢局天下第一,無人不服,醉漢也一時反駁不了,心裡微怒,沒想到一個書生這般抬槓,道:“兄臺對凌家鏢局倒是另眼相看。”中年男子道:“實話實說而已。”醉漢重重哼了一聲,道:“一碼歸一碼,凌家鏢局名頭雖大,若是兄臺看了三年前比試的場景,就不會這般說了。”中年男子道:“你所說的,可是三年前少年俠客榜的比試?”
醉漢嘴角上揚,道:“不錯。”中年男子來了興趣,道:“說說看。”旁邊的人也起鬨,紛紛捧場。醉漢見眾人興趣正濃,飲了一碗烈酒,道:“三年前那場盛會,別提有多精彩了。每門派都是年輕高手出陣,鬥得是精彩絕倫。可就是這樣的盛會,卻被凌楚瑜那傢伙鑽了空子。”醉漢紅著臉,話已經停不下來,道:“當時比試,以十日為限,十個擂臺,最後的擂主,晉級最終的少年俠客榜。可那凌楚瑜,一直等到第十日,看準了一個擂臺上的擂主快筋疲力盡了,才出手較量,這不是卑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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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點點頭,中年男子卻不贊同,道:“養精蓄銳,攻其疲憊,這也不是不可。”眾人又是一愣,又覺得好像也是一理。
醉漢大聲喝道:“我們習武之人,應該堂堂正正,趁人之危,算什麼?”中年男子道:“既然比試內容是守擂,擂主守不住,自然是本事不濟。那話說回來,凌少鏢頭當得擂主,雖然得一時之利,那他自然也要守擂。”醉漢道:“兄臺有所不知,凌楚瑜是那次大會最後一個未比試的人,所以他贏了以後,後面自然沒有挑戰者。”中年男子卻點頭稱讚道:“原來如此,如此頗有兵法之妙。”
醉漢見中年男子說話一套一套,還向著凌楚瑜,心中不爽,道:“這種手段騙人,不是辱沒了少年俠客榜的名聲?大家都是憑實力,他這麼做,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中年男子皺眉,略有所思,低頭不語。醉漢見中年男子不說話,心中暗喜。他本是別人派來中傷凌楚瑜的,達到目的,開懷大笑。
“這位公子,小店小本生意,概不賒賬。”在二樓一角,店小二笑著對兩人說道。兩人神色慌張,秀氣白淨的臉早就紅透,一人忙著翻包裹。明眼人早就看出來,兩人衣著華麗,不是吃白食的人,顯然是錢袋被小偷摸了去了。店小二深諳世道,一副笑臉相迎,也不敢得罪。
“公子,遭了。”那翻包裹的綠字少年尖聲叫道:“錢袋不見了。”那白衣公子早就紅的臉更是吃驚,顯得很無助。
店小二笑道:“不打緊,二位公子,府上何處,可修書一封,小店幫您送達。”店小二矮小黝黑,但十分精明,知道必是有錢人家,看他們二人所食菜式,都是講究人,不敢輕易得罪。
那白衣公子乾咳幾聲,低聲細語道:“小二哥,我家不在此處,可否給我幾天時間,再給你送來。”店小二依舊笑道:“公子不急,小的可以幫你送達。”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那綠衣少年卻不肯,尖聲道:“怎麼,還怕我們賴賬不成?”
“豈敢,不過小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賒賬,望二位公子海涵。”
綠衣少年還想發難,白衣少年阻止道:“算了。”然後從腰間解下玉佩,道:“小二哥,我以此物暫且抵押,你看可行?”綠衣少年叫道:“小……不,公子,你瘋了,這是夫人留給你的。”白衣少年手一擺,讓其不說話。
店小二接過一看,這玉佩成色一般,編織倒很精細,可以抵扣飯錢。可二人在此住了幾日,房錢和飯錢不少,這小小玉佩又怎能抵押。店小二搓手道:“公子,您在本店也住了不少時日,光憑這玉佩,我可不敢跟掌櫃交差。”白衣少年有些急道:“可我身上就只有此物。”
店小二指著一處道:“這不是還有嗎?”二人順著看去,包袱裡,露出一塊金屬邊角,店小二眼尖,早就打這個主意了。白衣公子拿了出來,恍然道:“哦,這個鐵片不值錢的。”
店小二接過來,看了看,像是一塊鐵質牌子,看樣子確實不值錢,上面還刻有字,店小二一字一句讀道:“俠客令?”
在場人為之一驚,要知道“俠客令”可是少年俠客隨身之物,每個俠客,只此一塊,絕無分號。沒想到這文弱公子,竟是鼎鼎大名的少年俠客。
那醉漢頓時清醒幾分,驚叫道:“俠……俠客令,小二哥,你說那是俠客令?”
店小二坦然道:“是呀,這上面確實是寫著俠客令。好像後面還有字。”店小二摸到後面有刻印,把令牌一翻,念道:“凌楚瑜。”
“什麼!”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自己口中誇誇而談的凌楚瑜,就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