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回來後,雞犬不寧,何小棠再沒機會睡到自然醒。

“死丫頭趕緊起來伺候老孃,還有那一百兩銀子,到時辰不還,你的死期也到了。”張婆子敲著何小棠的窗戶怒罵。

張近朝正在夢鄉裡不知跟哪個女人要雲雨一番,被他孃的一聲怒吼嚇沒了影,氣囊囊的用被把頭一蒙,繼續睡了。

何小棠可不敢遲半步,用力揉揉眼,深呼一口氣,爬了起來。“銀子啊銀子,人這輩子就為你活,有什麼那個妖婆這輩子就為這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玩意活,真是一副皮囊,早晚得被銀子害死。”

這邊張婆子喊完何小棠又接著睡去,唯獨何小棠屋裡屋外來回忙活,做完三個人飯,又得喂雞鴨鵝,喂完雞鴨鵝,又得掃院子,掃完院子,家裡洗洗涮涮的活都是她的,原本收拾妥當,想坐下歇會。

“何小棠,你給我過來捶腿,有什麼臉面休息,欠別人銀子,心裡過意的去嗎,啊!”張婆子神出鬼沒,不知哪隻眼睛能隔牆看人。

這何小棠被盯得緊緊的,還不讓吃飯,要不是昨晚張近朝偷偷送吃的,早被餓的丟當丟當,昏了過去。

“知道了”何小棠低沉的悶悶的答應著。

“我說你腿上綁鉛了啊?走的這麼慢。”說完兩個手指把何小棠胳膊肉皮拉扯長,使勁擰個圈,頓時出個紫豆子。

“啊,疼!”

“廢話,不疼掐你幹嘛,不疼,你下次不還是沒記性,慢吞吞磨磨蹭蹭的嗎?”又擰了一下何小棠。

何小棠疼的淚流了出來,不是傷心,完全是張婆子那雙毒手,掐的何小棠太疼了,當人受到忍耐不住的疼時,眼淚便是訊號。

張婆子躺在床上眯著眼,呼呼的睡,何小棠只要稍微打個盹,錘的力度不均勻,罵聲噼裡啪啦的飛過來,唾沫星子噴一臉。

“婆婆,我天天在家伺候您,我那一百兩銀子也還不上啊,能不能放我出去掙銀子?”何小棠懇請的語氣問。

“切,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我看你怎麼還那銀子,好,每天家裡打理妥當,你就滾出去掙銀子,先饒你一命,倘若耍心眼,這輩子別想踏出家門半步。”

何小棠點頭答應著,早在心裡盤算好,去城裡賣選單,上次只是恰巧走到司徒明的酒樓,便被張近朝制止,這次多去幾家,積小成多,最起碼幾十兩銀子不成問題。伺候好張婆子睡下,換了一套幹淨衣服,起身趕往城裡。

這邊張近朝看到何小棠出了房門,我沒多問,如今,更加倍用心讀書。

何小棠踏出家門的片刻,便深感輕松不少,抬頭望向日光,耀眼的暖和到心裡。走之前,何小棠先去柴房,偷偷取出幾兩,因為在家張婆子也不讓吃飯,餓的都快昏了。

何小棠進城,先找個館子,吃碗湯面,飽飽的準備去當說客。

何小棠想到一個策略,第一步先去書坊。

“老闆,請問你家有沒有選單賣?”何小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