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漫長的修復工作

林夏孤單地飄浮在虛空中之中，分不清上下左右，但是不同以往，原來出艙只會感覺到孤寂和恐懼，但是這次卻有一種安然的感覺，就好像勞累了一天之後回到家裡，把自己泡進一盆溫熱的水中。

感覺不錯，自然幹勁十足，林夏晃晃腦袋，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破爛戰艦之上，遙遠的恆星光芒無法照亮這裡，如果憑肉眼觀看只會看到漆黑一片，切換到宇航服的電子觀測系統，頭盔內部將電子訊號轉化成視網膜影像。

林夏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此時才發現雪風號的破損實在是太嚴重了，遠比自己在精神網路中“看到”的還要麻煩。劇烈的撞擊讓戰艦艦首四分五裂，原本堅硬的裝甲也不自然的扭曲、褶皺著，彷彿剛從洗衣機裡撈出來的衣服一般。

艦首四門離子炮歪七扭八地暴露在宇宙虛空之中，像是四個用廢了的鑽頭一般歪歪扭扭，哪裡有讓人感到恐怖猙獰的感覺？

“雪風，你該不會真的讓我把這些全拆了吧……”林夏敲敲耳機通訊，跟艦裡的雪風確認到。

“當然咯……唔，好吃……記得拆的順序哦，重置完了還得要全都安裝回去……”雪風正心滿意足的抱著一塊雞排大口地撕扯著白嫩的雞肉，鮮嫩的油汁順著嘴角滴滴答答地流下，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

林夏鬱悶地閉上眼睛，一個人類，徒手拆一條將近十萬噸級的戰艦，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時他突然想起剛才雪風在艙中拆模型時的過程，真希望這真實的戰艦也像那模型一樣好拆。

一邊想著一邊把手搭在艦體上，琢磨著怎麼開始入手，突然一陣刺痛席捲了林夏的腦袋，他只覺得兩眼一黑，突然又進入到了精神網路之中。

眼前的戰艦再次變成了藍色線條構成的影象，由於之前的經驗，林夏並沒有驚慌失措，再次集中精神，儘可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手觸控的位置，此時遠離自己的艦尾和艦身都開始消散，而艦首部分變得更加清晰細緻，儘管破得亂七八糟，但是林夏很容易就分辨出來了各個獨立部件以及相互組裝的位置。

或許，徒手拆戰艦也不是很難啊……

儘管雪風對林夏千防萬防，但是她絕對想不到林夏居然能在艦體外開啟精神網路，這對於艦獸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離開的艦裝，保持人形的核心就會完失去對艦體的控制，直到再次登艦後才會重新建立連結。

無知者無畏，林夏可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他還以為這是雪風給他提供的便利，畢竟靠著一把螺絲刀去拆戰艦就是一件搞笑的事情，此時他正把精神和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中的這個足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外掛裝甲上，心神沿著每一道邊界線條遊走，很快就找到了裝甲與艦體的二十個連線點。

“粒子消散！”心念一動，二十個連線點的金屬彷彿遇到火的雪花一般迅速地消融，每到一秒鐘整塊裝甲已經脫離了艦體。

重複地操作了十次，已經把所有的外裝甲都給拆開，此時正美美地啃著雞排的雪風突然一抖，突然湧起一種衣服被人拔掉的感覺。

“混蛋，你在幹嘛！”雪風感覺這次的維修跟以往的感覺完全不同，以前在艦獸巢穴保養的時候也會有拆開艦體的操作，不過當時可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肯定是外面那個傢伙正在胡搞瞎搞。

立刻連結進入精神網路，雪風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破損的艦艏已經完全被拆解成了上百個部件四散在艦體周圍，此時林夏正在鼓搗著離子炮的控制核心，雪風只感覺一陣恍惚，就失去了對控制核心的感知，隨後網路卻透過林夏為節點再次將控制核心新增進來。

“呼，基本都弄好了，左邊是完好的，右邊是完全壞了的，中間這些是修修還能用的……”林夏感覺到了雪風的連結，抬頭朝著雪風所在的方向看來。

雪風一驚，慌張地擦擦嘴角的肉汁想要再裝出之前那副冰雪女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在受傷之後自己似乎總是在這個卑微的人類面前失態。但是隨後雪風想到林夏根本就不可能透過精神網路觀察自己，這可是自己的網路啊，從來沒有給他能窺探自己的權力。

“那個……我要開始修了……”雪風深吸一口氣，這還是她第一回自己動手修自己，而且是第一次用粒子投射技術修復艦身，這在艦獸的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操作。其實雪女王此時內心慌成了一團，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入手。

試探著把精神集中到第一破損的部件上，這是一門嚴重變形的離子炮。調出結構圖之後，雪風開始動用粒子投射重置艦炮，扭曲的外殼隨著粒子的波動重新恢復平整，內部斷裂的結構重新連線起來，破損的空洞也被新的粒子補齊，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後，這麼廢鐵一般的破炮居然煥然一新，再次變得猙獰恐怖，彷彿隨時可以發出炙熱的離子流擊沉敵艦。

林夏本以為雪風修理部件沒有自己什麼事情的，抱著膀子飄浮在虛空中看熱鬧，但是他突然發現，藍色的粒子流並不是直接從龐大的艦體上直接投射到被修理的粒子炮上，反而拐了個彎撲向自己，把自己裹得跟一個藍色的燈泡一般，隨後才旋轉著飛向粒子炮。

這感覺並不好受，林夏就覺得自己彷彿是被切開了之後往自己的腦袋裡灌開水一般，而同時一個抽水泵卻從另一端接進腦子飛速地開始抽水……

一個人的腦子有三升容積，一壺開水以每分鐘五升的速度往裡灌開水，另外一個抽水泵以每分鐘六升的速度往外抽，請問這個人的心理面積是多大？

林夏腦海裡最後浮現出來的就是這麼一道莫名其妙的問題，隨後那藍色線條構成的艦體，飛速湧向自己的粒子光芒以及正在修復的各個部件就像一片破裂的肥皂泡一般砰地一下從腦袋裡消失得一乾二淨，同時消失的還有自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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