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今天早上他近乎狂魔的聲音將她從家裡喊過來的時候,她便開始懷疑這份“報複”的分量了,尤其是現在沈子欽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只要她說一句不太好的話,他便隨著莫陌離去了。

“子欽,你要做好準備,原本莫陌就受了刺激精神狀況不好,在精神病院的這段時間更是遭受了非人一般的待遇,你可能不太瞭解,在精神病院,這些病人根本就不叫人,他們甚至連狗都不如,只要不聽話,鎮定劑電擊是輕的,還有很多手段是聞所未聞的,所以......”

沈子欽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裡準備,精神病院的狀況他也親眼看到過,可是當有些話從秦沐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沈子欽的身子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秦沐的聲音他已經聽不到了,只有耳中的嗡鳴叫囂著。

“還有......莫陌體內的......精液已經提取了,如果你準備走法律途徑,我會立馬申請去做鑒定,你......”

“閉嘴!”

一聲暴怒,秦沐的身子嚇得一哆嗦,驚恐的眼神看著面前發狂地男人,猩紅的一雙眼,鮮紅的血絲充斥著他的眼眶。

有一瞬間,秦沐覺得眼前這個認識十幾年的朋友會上前掐死自己。

秦沐不由的縮縮脖子,不敢再說一句話。

這樣的局面誰都不想發生,可是既然事情已經出現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面對,如果逃避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慘案發生了。

秦沐深深地看了一眼呆滯的站在窗邊的沈子欽,他周身籠罩的黑色幾乎要將他淹沒,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重新走進了臥室。

窗外白雪皚皚,整個世界沉浸在一片雪白中。

莫陌小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季節就是冬天,她體質屬寒,最受不住冷。

可是,每到下雪的時候,不管多冷,她都要跑到隔壁拉著他在院子裡堆雪人,在兩家別墅門口,一邊一個半人高的雪人,一男一女。

她總是笑著說:“子欽哥哥,這個是我,這個是你,等我長到以後我也要穿著雪白的婚紗嫁給你。”

他總是取笑她小孩子脾性,哪裡懂得什麼是“婚姻”什麼是“愛情”。

現在看來,不懂得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

沈子欽雙手攥緊,眼底的淚水無限的積存,滾燙的熱淚滑過冰冷的臉頰,冷熱兩極化的感觸,像是他的心一般,墜入了無盡的痛苦中。

他不敢走進臥室,他不敢看到躺在床上的莫陌,他不敢面對那些他造過的罪孽。

哪怕一眼,也如同淩遲一般,將他的心一片片的刮掉。

腳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心裡的疼痛已經讓他無暇顧及腳上的疼痛,手裡的煙頭熄滅,沈子欽轉身走下了樓。

看著只穿了件襯衣的沈子欽要出門,陳媽趕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衣服等在了門口,等沈子欽走到玄關的時候,陳媽走上前,將手裡的外套披在了沈子欽身上。

沈子欽身子一頓,不過瞬間就將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他甚至沒有看陳媽一眼,聲音清淡的像是從遠處傳來:“再多的衣服也暖不迴心裡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