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周彩翠確實成功的吸引了陳宗澤的注意力。

看到這周彩翠故作姿態的昂然而立,如果不是身形有點微微顫抖,眼珠子也是遊離不定的話,還像是有幾分黃真如的風采。

周彩翠昨晚聽了那霍軍的話,也確實想學黃真如的,可惜, 形都不像更遑論神了。周彩翠站在堂中,使勁握住顫抖的手,努力使自己將要出口的話聽起來不那麼顫抖的。

抑制住快要跳出腔子的心,周彩翠說道:“其實不用問了, 這次大姐姐把我們兩姊妹叫過來,是有想把彩芬送給陳狀元做妾的意思。大姐姐對彩芬說了,陳狀元夫人不能生,只要彩芬能給陳狀元生個一男半女的,那日後陳狀元的家就是她說了算的。”

周彩芬這話一出口,頓時滿室嘩然。見大家都對著自己夫妻倆怒目而視,陳宗青鐵青了臉,狠狠一巴掌扇到周氏臉上:“你這個賤人,竟然有這樣齷齪的心思。讓你的親妹子給我堂弟做妾,真是不嫌丟人的。我是早不知道, 我要是早知道一定休了你。”

周氏本來很害怕的, 但見丈夫當眾扇自己的臉,當即惡從膽邊生,反手就跟陳宗青撕扯起來:“你這個殺千刀的, 你還有臉說我。是,我是看弟妹不能生,才想著說幫狀元公找個人的。當時這事兒你也是答應了的。”

陳宗青一聽這話,嚇死了,天地良心,當時他聽到黃真如不能生,是真沒起啥歪心思的。之所以當時沒有嚴厲的阻止老婆那要給陳宗澤找女人的想法,他還真是一片好心,擔心弟弟家絕了香火的。

可是現在被周氏這樣一說,好像是自己心懷不軌一樣。陳宗青氣得又是兩巴掌甩到周氏臉上:“你這賤人,胡說八道些什麼?!老子打死你。”

周氏可再不是之前那忍氣吞聲的小媳婦樣兒了,這幾年來跟著陳宗青跑外,頗是見了些場面的,再加上現在自己有兒有女的,在陳家那是腰桿子直得很的,哪肯當眾受陳宗青這種氣的。

周氏立即不服輸的跟陳宗青撕扯起來。旁邊周家的兄弟,一看,陳宗青當著他們的面兒打他們周家的姑娘,雖然很是懼怕陳家的威勢,可是自家姑娘被當著自己的面兒欺負了,那是輸人不輸陣的。於是,幾個兄弟跑上前來跟陳宗青打成一團。

當然了,說達成一團也不貼切,幾人打一個人,那個被打的不就只有捱打的份兒麼。不過,這打陳宗青也只能幹受著了,這又不是宗族之間的對戰,陳家人也不好出手相幫的。

舅子打妹夫那是打了也白打的,這算是陳宗青自己的家務事兒了,陳家人也不好說什麼的。不好出手助拳的陳宗樹他們趕緊上前將人拉開。這一場混戰,陳茂立是看得臉色鐵青,深覺自己這族長的威嚴受損,這些人竟敢當著他的面打架。

陳茂立狠狠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叮咣一聲掉到地上,只聽陳茂立大吼道:“真是反了天了。還不給我趕緊住手?!”

在陳家溝,在陳狀元所在的這個宗族的族長發威了,就是周家人也是趕緊住了手。這陳族長這近些年來,也是積威頗重的,眾人不敢不聽。

眾人靜了靜,陳忠運接收到陳宗澤的眼神,對站在那兒頗是有點不之所措的周彩翠問道:“姑娘可還有話要說?”

大家的目光瞬間又被堂中的這周彩翠吸引住了。是啊,周彩翠只是說周氏因為想給陳宗澤找小老婆,所以才把周家兩個妹妹帶過來的。

這事兒,雖是哥哥的小姨子給弟弟做小妾,於情面有點不好看。但是,細究起來,也不算大錯。畢竟陳狀元夫人不能生,要認真說起來,周氏還能說自己是愛護小叔子,一心為陳家香火著想的呢。

今天被他們這一叫破,如果後面陳宗澤不納了這周彩芬,說不定不知內情的人還會說陳家理虧呢。可是得問清楚的好。

周彩翠方才是一腔孤勇站出來說話的,但方才被陳宗青兩口子打架一攪和,現在那股心氣兒散了許多。

可是一看周家人那怒目而視的樣子,如果今天她不能得到陳家支援,那她回去後將會很慘的。何況,陳狀元那面若潘安、朗若清風的樣子實在讓人難忘,最重要的是成為陳狀元夫人的誘惑,讓周彩翠強力的打起了精神。

那霍軍不是說了麼,說陳宗澤最喜歡英武有決斷的女子麼,那今天就讓陳狀元看看,自己的氣度智謀是不在黃真如之下的。於是,周彩翠集齊全身之力說道:“其實,出事兒時,我就站在彩芬旁邊的。彩芬不是自己沖出去的,是大姐把她推出去的。”

啊,竟然有這種事?這周彩翠的話一說出來,頓時大家一片嘩然。眾人議論紛紛之餘,陳家人放鬆下來了。看看,這話可是他們周家人自己說出來的。這是他們周家姐妹之間的事兒,可不是陳家的責任了。

可是周家人卻沒那麼容易就認了的,別說周老漢周婆子兩人了,所有周家人都知道今天是來陳家要好處的,可是被周彩翠這一說,搞不好啥都會泡湯了。

周婆子沖到周彩翠面前,揚起手就要打她:“你這死蹄子,胡說八道些啥?看老孃不撕爛你的嘴巴。”

可惜周婆子這一巴掌沒有落下去,就被曹衛抓住了。曹衛抓住周婆子的手腕冷冷道:“周太太,這周姑娘有話說,就讓她說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