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這變故驚的有點呆了。過了一息大家才反應過來,定睛一看,只見一盛裝女子正撲倒在地叫喚的不行。族長正要問這是誰時,只見站在陳宗青旁邊的周氏已經哭喊著撲到這女子身邊:“彩芬,彩芬吶,你咋樣了?”

原來,方才撞過來的是周氏的妹子周彩芬。見她倒在了地上哀嚎不已,反應過來的眾人,趕緊過來了幾個女眷,七腳八手的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這一扶起來,大家都嚇了一大跳,這摔的也太慘了些,只見這女子滿臉是血,鼻子臉上都被搓傷了。這還不是最慘的,最可怕的事她左眼處插進去了個釵子,現在血汩汩流下,看起來可怖極了。

大家看得心驚不已,陳二婆也趕緊一疊聲的讓人去請郎中來。又讓周氏趕緊把人扶到房裡去等郎中來。

這一通變故,弄得迎接陳宗澤歸家的喜意全無,大家一時面面相覷的站在了那裡。

見大家都呆站在院兒裡,率先反應過來的陳忠運道:“我們站在這兒也不是事兒。不管怎樣,那是要等郎中來的,我們先進屋去吧。”

族長陳漢立也道:“是啊,是啊,我們進去再說。”

於是,大家方才進屋去了。家中男人坐一起說話兒,家中女眷都跑到陳二婆房裡聽訊息。

本來是歡歡喜喜接孫子回家的,卻鬧了這一出。陳二婆臉色很是不好的坐在那兒不說話兒。林淑芳也是被剛才的變故嚇得不行,坐在那兒,手都有點抖了。黃真如見狀,趕緊輕輕的安撫不已。

見大家都不開口說話,屋子裡死寂死寂的,四伯母孟氏忍不住開口抱怨道:“真是的,早不摔、晚不摔的。這年邊兒上出了這擋子事兒,也太不吉利了。後兒就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呢,可真是晦氣。”

孟氏的這一通抱怨,陳二婆卻是沒有喝止,她也是心裡不痛快的很,這事兒也真是瘮人。而且,作為陳家目前的當家人,陳二婆除了心中生氣晦氣的事兒,她還更操心這周家。

畢竟人家姑娘是來自家玩兒的,好好的一個姑娘來你家了,你卻給人搞成這樣兒,那怎麼交代啊。那姑娘的傷勢,陳二婆可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那臉吶,也算是毀了。

可不是毀了麼。聽得狀元院裡有人受傷,彭郎中那是飛跑了來看傷的。一看,嚇了一大跳,這姑娘傷的可真是不輕的。

彭郎中細細的看過一遍後,對著在旁哭嚎不已的周氏道:“周大奶奶,你妹子這傷真是不輕的。我要趕緊將這釵子拔了好止血,不然的話,這血流不止,怕是不好啊。”

周氏連忙抽抽搭搭的回道:“那請彭郎中快點兒拔吧。”

彭郎中聽了卻也沒馬上拔,而是接著又對周氏道:“不過,我要是將這釵子拔了,令妹這眼睛恐怕也是好不了的。”

周氏一聽,嚇得只哆嗦:“彭郎中,你說我妹妹這眼睛要瞎?”

彭郎中肯定對周氏點點頭。周氏當即嚎啕大哭,對於周氏的哭嚎,彭郎中卻也是理解的,此等慘事,不哭才怪呢。

不過,理解是理解,這釵子也是要趕緊拔了才好治傷的。再拖下去,怕是不好的。於是,待周氏嚎了幾聲兒後,彭郎中又再次出聲問道:“周大奶奶,這釵子要馬上拔麼?”

周氏現在是六神無主,只管哭的。這事兒太大了,房裡的其他人也都不敢開口,就是周氏的婆婆包氏現在都站在一旁看著不說話。

一旁的彩翠見周氏哭個不停,可這事兒總要她決斷才行了。看彩芬這樣兒,再不拔掉釵子裹傷的,人怕是不好了。於是,彩翠走上前去,搖搖周氏道:“大姐,你先別哭了,趕緊跟彭郎中說說要不要拔釵子啊?”

周氏哭了一陣,看看自家妹子這慘樣兒,再問了問彭郎中,知道無法,也只得同意拔了。

彭郎中給彩芬裹好傷後,就被等在門口的小么兒即刻請到了陳家堂屋。

彭郎中一進屋,陳漢鼎就詢問彭郎中:“辛苦彭郎中了,那姑娘咋樣了?”

彭郎中答道:“這姑娘臉上被嚴重擦傷了,不過,這個還好,不過是破皮,養養也就好了。主要就是這姑娘的眼睛,日後恐怕是要眇一目了。”

聽得方才那姑娘日後要瞎一隻眼,大家都有點默然了。不過,在場的都算是陳家的當家人,這事兒雖是慘事兒,但對他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大家聽完後,也不多擔憂的,男人嘛,主要的還是要想這事兒要怎樣解決的。

大家商量了一陣兒後,就有人來請入席吃飯了,事已至此,無法改變。憂心是憂心,可是飯卻是要吃的,這狀元郎歸家,怎能沒有洗塵酒的?陳茂立率先起身道:“走,走,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宗澤回來了,我們可是得好好喝上兩杯。”

一時飯畢,知道陳宗澤他們一行也累了,大家也不再多說什麼話了。客氣幾句後,就各自散去。陳宗澤回了房後,未及洗嗽,就立即讓人去將丁原叫過來。

黃真如見陳宗澤這番形容,問道:“宗澤你可是覺得今天這事兒,非常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