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吉對費鳴好一番提點:“陳知州這次是真格的將這些物事的進出全部交給了我們。我們也要心中有數的好。有些事該我們說的, 要先說。”

“你方才說, 木頭盒子啥的都是瑞成商行在負責。這是陳知州提出來的?還是你讓人提出來的?”徐吉想到這事兒趕緊問道。

費鳴趕緊答道:“東家請放心,這事兒我怎麼會讓陳知州來說的呢。陳知州的繪圖一到我這兒, 我就立馬去了瑞成商行跟陳宗青陳掌櫃去說這事兒了,我當時就說了,這些盒子、壇子日後就交由瑞成商行去做的。”

“木頭盒子啥的, 陳掌櫃是爽快的接過去了。但瓷器什麼的,他就不肯接了。我見他堅持,也就沒再勉強。”費鳴解釋道。

徐吉搖頭道:“這事兒你做的還是有欠缺,陳掌櫃客氣,你人情還是要送實在才好。怎麼人家一推, 你就算了呢。走, 馬上跟我去一趟瑞成商行。”

徐吉帶著費鳴一眾人等到了瑞成商行。陳宗青聽到夥計來報, 趕緊迎將了出來。

徐吉一看來人,雖是之前沒見過, 但一看形容跟陳知州還是隱約有幾分像的, 當即就猜到這可能就是陳知州的堂兄陳宗青了。

徐吉對著來人一拱手:“哈哈, 可是陳宗青陳掌櫃?在下徐吉。幸會幸會。”

陳宗青也是早聞徐吉大名的,也趕緊拱手道:“正是在下。久聞徐員外大名,今日得見, 真是三生有幸吶。”

徐吉趕緊哈哈笑道:“陳掌櫃客氣了,客氣了。”

陳宗青微微一彎腰,對著徐吉道:“徐員外,屋裡請。”

一行人等進了商行, 想讓一陣兒坐下。陳宗青趕緊讓夥計上了茶來,大家一邊喝茶一邊寒暄。

慢慢的,話題引到了茶葉跟酒要用的容器、盒子上了。對于徐吉今日來提及的話題,陳宗青也不意外,這事兒,陳宗澤早有安排他們商行在做了。陳宗青也跟費鳴具體商議過了。

現在見徐吉又說起了這事兒,陳宗青對答起來就格外從容了。

對于徐吉說的,要將瓷器也給瑞成來做時。陳宗青就將陳宗澤先前交待的話又說了一遍。徐吉勸了良久,陳宗青都是固辭不受的。

徐吉一看,陳家真是無意於此,也就算了。不過,徐吉可是知道陳家原來還有做過糧食生意的,徐吉有心再投出橄欖枝,於是,他對陳宗青說道:“先時,在下可是聽說過貴商行也是做過糧食生意的,我這邊還有好些關於此道的生意,不知貴行可有意?”

關於陳家商行做糧食生意的事兒,陳宗澤是早就交待過,他在興安任知州一天,陳家以及跟陳家有關聯的商行都是不允許做這個生意的。

因此,一聽得徐吉說這話,陳宗青趕緊搖頭謝過:“多謝徐員外美意,這個生意我們家現在卻是不能做的。現在徐員外能將興安的木盒、木桶生意給我們做,我等已經感激不盡了,其它的就暫時不做他想了。”

聽得陳宗青的婉拒,徐吉稍稍默了默,心頭就明白了陳家的顧忌。於是,徐吉念頭一轉,笑道:“陳掌櫃客氣了,這些不值當什麼的。”

說完客氣話,徐吉接著道:“鄙人來了貴地有些時候了,也著重打聽了一下。我發現這邊山裡缺糧的地兒還不少,不光是興安,還有金州等地方也一樣缺糧。我想著,反正我們商船也是常來常往的。而貴商行之前也做過金州的生意,我就想,不如我們兩家一起,將金州的生意也做起來?”

徐吉的這個提議,陳宗青心動了。是啊,宗澤說不讓他們在興安做糧食生意,那是為了避嫌。那到其它處去做,那就無礙了的吧?

見陳宗青若有所思,徐吉知道他是動心了。不過,徐吉是清楚,這事兒陳宗青是決定不了的。估摸著他肯定是要跟陳大人商議過後才能作答的。因此,徐吉也不接著追問了,而是哈哈笑著表示,日後再來聽陳家的訊息。

見徐吉如此上道,陳宗青也大是滿意。直道,自己必定盡快給答複的。兩人相談甚歡,順理成章的又去了酒樓觥籌交錯了一番,方才告辭。

從酒樓一出來,陳宗青原本就要去知州衙門找陳宗澤的,但一看自己滿身酒氣的樣子,也不大敢直接去的。

陳宗青可是不敢將陳宗澤這個堂弟當普通弟弟看待的。再眼見陳宗澤官威日深的,更是不敢輕慢的。陳宗青跑回家洗嗽一番,方才穿衣出去。

見陳宗青這一番作態,他媳婦周氏生疑了:“你可真是作怪,這早晚的換了衣裳還出去。什麼人還要你洗了澡才能見的?你這死鬼,你不會是外面有人了吧。”

說著,周氏眼淚都差點下來了,撲過來就要撓陳宗青:“我跟你說,你要是外面養人,我可是跟你沒完。你看我不跟族長講,讓你跪祠堂的。”

陳宗青一個不提防,差點兒被周氏給撓上了。趕緊躲開後,制住周氏,低聲吼道:“你這婆娘真是莫名其妙。我這是要去宗澤那兒。渾身酒氣的,我不好去,才換衣裳再去。你胡說八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