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西卻是不忿的很,恨不能跟所有說,陳公子一點都不窮,可比那什麼胡風好了幾條街的。經過讓小姐免於陪侍和親之後,念西對宗澤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跟依賴,感覺簡直沒有陳公子解決不了的事的,對宗澤的崇拜無以複加。

不忿的念西將逸雲齋的事兒給曹衛說了。末了還忿忿的說道:“胡風算個什麼,跟我們陳公子提鞋都不配的。”

曹衛知道了。於是經常來侯府送禮傳話的丁全也知道了。丁全知道了,宗澤當然也就知道了。宗澤聽得真如被人鄙薄嫁了個窮小子。宗澤嘆了口氣,這也無法,自己雖是狀元郎,但在這些世家的面前來說,還是家世太單薄。

寒門出身,天生都比人少了很多人脈的。做什麼可能都比那些世家子要艱難的多。雖說自己以後可能前程不錯,但那也是很多年後的事了。現在自己不過就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不像那些世家子,靠著祖蔭也能得個四品五品的。

看來,現下真如嫁給自己,難免要受些委屈了。從一個京中數的上號的貴女,變成日後可能要見人都要行禮的從六品小官的安人,希望她能承受起這份落差。看來自己也得趕緊奮進了,不管是為自己早日步入名門之列,還是為了真如走出去享受到人前那份尊重。

現在自己的底子卻是太薄了點兒。宗澤嘆息一聲也暫時無解,真如的委屈只能等日後再補回現在的缺憾吧。

宗澤在翰林院的工作現在已經做的很順手了。這天忙完手頭的事,下衙時,剛好碰到陳正深也出來了。

宗澤趕緊走過去叫道:“海甫。”陳正深的字乃海甫,現在大家於讀書一道也算是功德圓滿之人,不可再直呼其名的,都是用字稱呼的。

陳正深也趕緊對著宗澤道:“子季。”陳正深透過廷試後已經被選為庶吉士了,也在翰林院上差了。庶吉士是沒有品級的,但朝廷會給七品俸祿。不過,雖沒有品級,但卻也算是天子近臣。這個做好了,也是一條同天之路。

這些天大家忙著起草各類詔書,還忙著到文淵閣學習。都是忙得不得了,雖是在同一地兒上衙,兩人也沒多在一起有什麼交集。

今天剛好碰到一起了,兩人相約出去喝上一杯。兩人就近找了個酒樓,他們還沒進去,酒樓掌櫃已經迎了出來,對著宗澤就是深及及膝的作了一揖:“狀元公,裡面請!”又對著陳正深行禮道:“這位老爺,裡面請。”

對這酒樓掌櫃認出了自己是狀元,宗澤不意外。自己今日這常服的補子不過是六品鷺鷥,而卻張了紅浮圖揭蓋。四品以下的官員只能用青傘,是不能用揭蓋的。而唯有狀元能用揭蓋。所以在路上看到四品以下的官兒,卻大張了揭蓋。這人除了狀元再沒有別人的。

掌櫃彎腰將宗澤二人引到雅間。兩人要了酒菜,慢慢的吃喝了起來。先是聊了一陣手頭上的差事等,漸漸的就聊到了家常了。

陳正深恭喜宗澤:“聽說你跟安定侯家的七小姐定親了。真是大喜啊,恭喜子季了。”

“子季,你這次是大登科完,接著小登科啊。真是喜事盈門啊。安定侯家的姑娘,當是佳偶。子季你福分不淺哪。” 陳正深開玩笑道。

宗澤笑著謝了。複又嘆了口氣:“唉,是讓人高興的。不過就怕宗澤這微末之身,讓人受委屈了。”

聽得宗澤這樣說,陳正深很是詫異,很少見宗澤如此嗟嘆的。於是陳正深就多問了兩句。對著多年好友,宗澤也沒什麼好瞞的。就將真如還沒出嫁都已經被人鄙薄了,擔心自己現在無法給真如相匹配的身份,讓真如受委屈太過了。

聽得宗澤這個嗟嘆,陳正深也有點啞然了。這事兒還真是免不了的。宗澤這單薄的寒門背景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了。這也無法,陳正深只能稍稍寬慰了幾句也就算了。

一時飯畢。兩人相互辭了去。陳正深回到陳尚書府,趕緊去到陳尚書那兒請安。

見到陳正深是吃了酒回來的,陳伯恆就問了他跟誰一起喝了。待聽得是陳宗澤時,陳尚書頗是感興趣的問道:“你們說了些什麼?喝的這麼高興。”

陳正深趕緊將自己今天跟宗澤說的話一一給伯父道來。聽完陳正深的話,陳尚書若有所思。看來陳宗澤現在有點煩惱啊。

想著皇上對這陳宗澤的恩遇。陳尚書心中一動,自己一直都想拉攏示好陳宗澤的。光有正深跟他的朋友之交,還遠遠不夠。

既然陳宗澤現在有繁擾,那自己就送一份兒人情給他好了。這於海寧陳家無損,但卻是陳宗澤目前需要的。以此示好,是再合適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