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是衛教諭透題了,可是這個所謂的透題,也只是告訴宗澤這次季考的題會出自《資治通鑒》的《漢紀》。可《漢紀》一共有六十卷。

現在離季考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饒是宗澤對背書一道有天賦,那也是非常吃緊的。按他目前的進度,必得每天背完八九卷左右才行,後面還有餘個一兩天做全盤的通背溫習才是。

宗澤一下午就窩在藏書樓裡背的天昏地暗,都忘了時辰。還是藏書樓的守門人,見天色不早了,過來喚他,他才恍然覺得時間不早了。

宗澤臨走前,又借了十卷《漢紀》,他可得抓緊,現在回去了,晚上還要挑燈夜戰才行。書院有規定,一個學子每次借書不能超過五卷之數的,可宗澤這短短時日,在藏書樓刷臉很成功,於是看守藏書的紀伯也就為他破例了。

宗澤回到寢室,恰逢陳正深也正回來,看到宗澤手中抱著的一摞書,笑問道:“宗澤可是又去藏書樓了?”

宗澤道:“是啊,馬上了季考了。可我對史書一道讀的太少了,現在要趕緊臨陣磨槍一下。”

陳正深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你才來,這次季考就算有個什麼不好之處的,老師也定會原諒的。”

宗澤搖頭道:“話雖如此。第一次考試都不好的話,那可真是開局不利啊。我一向有點孤拐的,開頭我卻是想開個好局的。何況老師這次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要是再不好,那真說不過去了。”

“哦,你們外舍這次會考《漢紀》?衛教諭透給你了?嗯,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準備。”陳正深挑眉笑道。

宗澤一點頭:“是啊。老師已經跟我說了。”

陳正深笑道:“我說宗澤兄弟,你也忒實誠了。老師跟你悄聲說的話,你怎說給我聽。你不怕我將這個透出去了。”

宗澤也笑道:“我剛才就那一說,正深兄就猜到了,由此看來,對新生優待想來是書院不成文的慣例了。宗澤卻是不怕正深兄說出去的。更何況,君子固信,正深兄既然能當面跟我揭開,想必不會再去做如此之事吧。”

聽宗澤講完,陳正深嘆道:“宗澤你真是心思縝密。我就隨口一說,你就說了這麼多道道出來。這樣一來,我可真是不守口如瓶都不行了。”說完,哈哈一笑。宗澤也是舒然一笑。

“我對《漢紀》也有一些粗淺的瞭解。宗澤你日後如有不明之處,盡可來找我。為兄隨時恭候。”陳正深道。

宗澤驚喜道:“我還正在犯愁呢,只其中有好多不解其意的地方。能得正深兄指點,宗澤感激不盡。”這是真不錯,這次時間這麼急,宗澤也不好有時時去找老師的。現在有個鄰居能主動教自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別看陳正深說粗淺的瞭解,能對自己說出‘有不懂之處盡可去問的’的話的人,怎會真是粗淺的知道呢。

宗澤謝過陳正深進了寢室,繼續苦讀。不管理不理解,先通背了再說,要不然,就是求教也是一知半解的。

一個人單獨住就是好,不用擔心擾到同學。因為早上現在是卯時一刻上課,早上是不能再早了的,所以晚上就盡可能的學晚點了,宗澤一直讀到子時初才睡下。

第二天往課室走去時,宗澤還很是忐忑,那個叫般若的姑娘不會還在吧。

還好,進到課室,自己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宗澤心下高興,但還擔心是不是她還沒來呢。直到老師進了課室開講,宗澤終於確定,這般若真是不會來了。

這下可真是能清靜了,也放心了。先前還好,只是煩了點,可現在已經知道她是個姑娘了,如果還來作自己同學,那自己可真不知怎樣對待了。

都是人精,對先前只上了一天就走了的同學,大家也都不好奇。能在終南書院來去自如的人,還是少打聽的好。

宗澤的學習生活歸於平靜,日日除了背書就是背書,真個背的天昏地暗,趕在季考前兩天,終是將六十卷《漢紀》給背完了。背完後也不敢鬆懈,趕緊將問題點彙總起來,白天瞅空找老師問,晚上再找陳正深問。這樣突擊了兩天,終是心中有了點底。

而此時,季考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