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書童的院落,他們皆是八人一間。待丁全放好東西後。宗澤就帶著陳忠運跟丁全在致公堂附近走了走。也只能在這地兒走走了,這可不是現在,可以在校園裡盡情的遊覽。藏書樓一向是重地,不能隨便前去;講堂那邊正在上課,閑雜人等是不能去的;先聖殿更是聖地,更不能隨便去的。

天快黑時,有齋夫進來了,說是門口有人找。

知道是林祿兒到了,宗澤一行人就匆匆趕到門口,將衣物箱子拿進來後,宗澤就催著他爹他們趕緊在這附近找個地兒住下。

剛才要說的也都交待了,看看天色不早了,陳忠運也不再多話,趕緊帶著林祿兒匆匆走了。

宗澤回到寢室,一陣收拾後,就趕緊歇下。明天要早起呢。

第二日早起,宗澤來到先聖殿,剛到,教諭衛鄉明就到了。看到宗澤,一頷首:“隨我來。”

兩人進得殿去。先聖殿裡掛著孔子、孟子等人的畫像,衛鄉明讓宗澤一一拜了拜,也就算禮成了。

接著,衛鄉明就帶著宗澤來到講堂。

終南書院的外舍生一共有五個班,按天、地、玄、黃、宇來排的。宗澤就在宇字班。衛鄉明將宗澤帶進去,給同學介紹了宗澤。就讓他坐在了窗邊的第三個靠裡的書案。

這書案都是是兩張並在一起的。宗澤坐下後,旁邊的案幾卻還是空的。宗澤快速的觀察了一下宇字班的同學,約有十七八個人。先前聽人說,終南書院外舍生,每班是二十人左右。看來,他們班還能來人的。

宗澤也算是插班生了,別的同學都已經上了兩個月了,他才來。但書院也不會為這個專門等他的。衛鄉明繼續之前的進度,饒是宗澤底子尚可,剛開始聽起來也是有點跟不上趟。

不過,宗澤這麼多年的勤學苦讀也不是蓋的,初初懵了一下後,很快也就跟上了。當然,這個跟上,宗澤也是心中有底,那還得需要多加勤練才好。

宗澤又拿出了早起晚睡的讀書勁頭,務必要讓自己盡快融入其中。不過,宗澤的這種融入其中,也只能是讀書上了,尤其是四書五經之類的。

終南書院的名聲能有如此之大,當然不僅僅是讀讀四書五經,考考試就得來的。除了科舉必要讀的聖賢書外,終南書院其它所設科目也是非常廣博的,琴棋書畫那是常備科目;算學、律學同樣有之,甚至還設有武學跟醫學。

如果說,剛開始宗澤看到這書院恢弘的建築,為這個書院的大而深深的嘆服了一把。現在,他看到這書院所設的科目,真是震撼了。這真真是精英教育啊。

現代很多人感嘆精英教育,說寒門子就算上了名校,也很難跟的上精英出身的同學。這點,同樣適用於宗澤。

說實在的,能在這兒來讀書的同學,宗澤來了也有小一旬了,除了他自己,還真沒發現一個真正的寒門子的。這些個同學,好多都會琴棋書畫的,就算不甚精通,但也是說出一二的。

宗澤跟他們相比,那差距真不是一星半點的。看到這些同學,宗澤先前的自得真是一掃而空。

不過,宗澤感嘆是感嘆,但也沒妄自菲薄的認為自己跟他們比,實在算不了什麼。每個人的優點都有不同,宗澤跟他們出身不一樣,所受的教育,所求的抱負也是不一樣的。

宗澤在此是想為自己日後成功躍出龍門而增加砝碼。而他的這些同學,不說是個個如此,但有好些,可能根本就是來長見識,開眼界,甚而是來歷練的。當然,跟他一樣抱著科舉出仕的人也不少也就是了。

宗澤去掉浮躁,靜下心來。他知道自己要什麼,那就努力一點點的先做,做好目前的,再去想其它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靠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的融入進來。

事實證明,在書院裡,刻苦讀書的人總是受人尊重的。宗澤的努力,別人也是看眼裡,心有好感的也不少。

這天,宗澤早起讀完書,看看時辰差不多了,該是吃朝食的時候,就出了寢室,準備往食堂走去。剛一出門,就遇到了隔壁的陳正深也正出寢室門。

宗澤趕緊一揖:“陳師兄。”

陳正深也回了一禮:“陳師弟。”

兩人這一招呼完,都笑了。陳正深笑道:“我倆這師兄師弟的叫著,甚是古怪。不如,日後就都直呼其名好了。宗澤以為如何?”

宗澤趕緊笑道:“師兄盡管叫我的名字好了。如師兄不見怪,我日後就稱您為正深兄了。”

兩人相視一笑,頓覺親近了不少。陳正深道:“宗澤這是去食堂,我也是去那裡,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陳正深道:“我只知宗澤其名,卻是不知宗澤是哪裡人?”

宗澤道:“我從金洲府過來的。”

陳正深驚訝道:“金洲府?可是離這兒不近呢。宗澤這一路行來可是辛苦。”

宗澤道:“嗯,路上是真的辛苦。不過到了這裡,蒙山長收為書院弟子,這一切都值了。”

陳正深道:“那倒也是,這世間可真是沒有比心願得成更讓人高興的了。哦,問了宗澤,我還沒說我自己呢。我家倒不是秦地的,只不過父親在此為官,我也就在此求學來了。我是去年入書院的。”

兩人相談甚歡。宗澤高興無比,來這兒也有十來天了,雖說每天都忙著讀書,無暇他顧,但到底是想要融入同學之中的。今日能結識陳正深可真是不錯。

高興無比的宗澤來到課室,自己旁邊空著的案幾已是不空了,看到坐在那兒的新同桌,宗澤真是有點驚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