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宗澤他們一行頗是輕松的一邊行來,一邊看看風景。走到一個隘口處,忽然被軍士攔住:“爾等是幹什麼的,趕緊走開。”

這兒就一條道,想繞也繞不了的。陳忠運趕緊說好話:“這位軍爺,我們急著趕路呢。還請行個方便。”那軍士只是不允。陳忠運還想說好話的,那軍士很是不耐煩。

宗澤一看那些軍士甲冑分明的樣子,趕緊拉住他爹道:“爹,橫豎離西京也不遠了,這兩天就能趕到的,我們不用太著急。這裡肯定是有貴人在的,我們還是不要驚擾的好。”

陳忠運剛才是有點急,經宗澤這一提醒,還真是的,算了,橫豎也沒多遠了,就轉回一段路歇歇,等貴人走了再走吧。

幾人正背了行李準備離開,忽聽裡面一陣驚呼,接著就聽著雜亂的馬蹄聲腳步聲往這邊而來。宗澤正奇怪這呢,很快裡面沖了一群人出來,原來後面緊隨著好大一群馬蜂。

宗澤來不及思考,趕緊扯開行李,抖開被子。陳忠運他們也看到了馬蜂,山裡人對這個有經驗,遇到馬蜂襲擊不能狂跑,要趕緊趴在地上找東西遮住手臉才行。

宗澤他們是有經驗,可是眼前正在狂跑的這一群人卻是不懂的。眼看馬蜂越逼越近,宗澤將跑到自己近前的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攔腰撲倒,然後用被子蓋住了二人。

那被宗澤撲倒在地的少年,被宗澤胳膊壓著,很是掙紮了幾下,呵斥道:“你幹什麼?還不快快放開我。”

宗澤將人撲倒在地,被子蓋住身上後,知道安全了,才有心注意別的。聽到耳邊這聲音清脆不說,宗澤還發現自己撲倒在地的人馨香撲鼻,而且肌骨是異於男子的柔軟。

宗澤心中咯噔了一下,慘了,不會是個姑娘吧。不過是個姑娘現在也沒辦法,總不能為了所謂的男女之大防,而將人推出去;或者是自己大無畏的跑出去被馬蜂叮吧。

宗澤趕緊松開自己的胳膊,小聲道:“我放開可以。可你可不能掀開被子。等外面的蜂鳴聲沒了再出去,知道不?”邊說宗澤邊小心的放開那少年。怕那少年不聽自己的,宗澤是隨時準備再將他壓下去。還好,估計那少年也知道馬蜂蜇人的厲害勁兒,並沒有動。

慢慢的宗澤的忐忑也平靜了,這時代對女子多有禁錮,剛才那一行人看裝扮什麼的明顯是在打獵,這時代的女子,尤其是貴族女子更是養在深閨中的,想來家中之人也不會允她們出來的。所以,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過了一陣兒,聽得外面已經沒有蜂鳴聲,宗澤才慢慢的掀開被子看了下,還好,外面果然沒有馬蜂了。宗澤連忙掀開被子,爬起來,轉而對被子下的少年道:“可以出來了,馬蜂都飛走了。”邊說邊拉起這少年。

拉起了這少年,宗澤仔細看了下,愣了下神,這少年長的也太好看了,真是冰肌玉骨,整個人都是粉嫩粉嫩的。莫非真是女子?

宗澤邊想邊再仔細看看,這少年雖是有點男生女像,但是整個人看起了還是挺英氣的,也沒有其它什麼明顯的女子特徵,現在很多有錢人家都興將自家小兒郎養的粉妝玉琢的,看來,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宗澤在打量別人,那少年也在打量他。心道,這少年長的可真好。兩道劍眉入鬢角,一雙眼睛清亮極了,真真是目如點漆;還有那挺秀的鼻子,還有他那稜角分明的嘴巴,真正是無一處不好看。那少年看宗澤一時看的有點呆了。

宗澤見他傻呆呆的看著自己,還以為他嚇壞了。宗澤擔心的問道:“這位公子,剛才嚇壞了吧,沒事了,你可有受傷”那少年卻道:“你長的真好看。比我家那侄子還好看。咯咯,看我回去不笑笑他。”

宗澤......宗澤愣了下笑道:“你長的也好看。”那少年咯咯一笑,正要說話,這時,一群人跑過來大叫:“少爺,少爺,你還好吧?”看著最前面的小廝都快哭出聲來的樣兒,宗澤好心安撫道:“沒事,你家少爺沒有被馬蜂蜇到。”

那小廝聽了沒有謝宗澤,反倒瞪了他一眼,帶著哭腔問他家少爺。

那少年見狀,對宗澤歉意一笑:“家奴無禮,還請這位公子莫怪!”

宗澤連連搖手道:“沒事,沒事,他也是擔心心切,我怎麼會見怪。”

宗澤邊說邊收拾起地上的行李來,可得整理好,這路上還要用它呢。

見宗澤收拾地上的被子,著被子跟著宗澤他們風餐露宿了兩個月了,當然是不大幹淨的。那小廝一見,大驚指責道:“你,你剛才就是用這個遮我家......我家少爺的你這人好生無禮,竟然用如此髒物給我家少爺蓋,真是大逆不道。”

這小廝先前無禮,宗澤還當他是憂主心切。但見他竟然一而再的對自己無禮,饒是大度如宗澤也有點怒了:“這位小哥也忒無禮了。我救了你家少爺,你不說感謝,還屢次口出惡言。救人事急從權,哪還管的了那麼多。莫非看到一個人有危難了,還得看看東西幹不幹淨再決定要不要做不成?”

見到宗澤發怒,那少年連忙喝止了小廝:“侍劍休得無禮。”喝止完小廝,又連忙向宗澤道歉:“都是我管教無方,還請公子千萬恕罪。方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是沒齒難忘的。還未請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宗澤搖搖手道:“些許小事,當不得什麼恩不恩的。在下姓陳,名宗澤。這位公子,我還有事,急著趕路,先告辭了。”說著,宗澤一拱手準備轉身而去。

那位公子卻是不放,對宗澤道:“這位陳公子是要去哪裡?我看你做書生打扮,此去又是西京方向,莫非你是要去西京求學?”

想不到這少年竟然如此敏銳,宗澤心中暗嘆,只得住了腳步答道:“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這次去就是終南書院求學的。”

那少年一聽,微微一笑道:“陳公子,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趕著走了。我們是同路,一起走吧。”

說完,那少年也不管宗澤同不同意,讓人將宗澤一行行李綁到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又邀請宗澤也上馬去。

宗澤從未騎過馬,看到這高頭大馬都有點頭暈,趕緊擺手拒絕。那少年也不生氣,竟也跳下馬來跟要跟宗澤一起步行:“那我也走走吧。不過,也走不了多遠的,走過前面那個隘口,就有一段平路了,我家有馬車在那兒,到時坐馬車也可以的。”

這少年邊說邊言笑盈盈的問宗澤的話,知道宗澤是從金洲過來的,咋舌道:“那你是走了好久了吧,從金洲過來路很不好走的呢。不過現在好了,這兒離西京不過五六十裡路的。不過,今天是走不到了,今天就先去我家的莊子上歇一晚,明日再去吧。”

“哦,對了。你剛才將名字告訴我了。怎不見你問我的名字呢。”那少年一路興致勃勃的說著。

聽得這句問話,宗澤笑了。自己也一直想問來著的,可一看這少年從人如此眾多,且個個光鮮亮麗,其中有幾個,就是宗澤這種外行也是看得出來,這可都是練家子呢;看來,眼前這少年真是來歷不凡;所以不好問。